顾馨之没搭理他,歪头问香芹:“我记得,张叔家里还有一对孙儿孙女?”
香芹福身答话:“是的,一个八岁一个七岁。”
张管事心里一突,偷偷抬眼看她。
顾馨之摸了摸下巴:“唔,咱家家底不厚,这小孩家家的不能干活还要吃饭裁衣……香芹,去找振虎他们过来。”
她爹离开家时,给她们留了几名看家的护卫。这些护卫都是从小买回来,被她爹当兵蛋子训练长大的,别的不说,比这些一年见不上几回的庄子刁奴靠谱多了。
她当初给母亲留了四名,自己带了四名当陪嫁。振虎几个,就是跟着她出嫁又跟着她和离回家的护卫。
前段时间她调了两名跟张叔出门,剩下振虎俩人护着她。人是不多,吓唬吓唬这些庄子奴仆尽够了。
香芹偷覰了眼顾馨之,应了声是,慢慢往外挪。
张管事听话知音,瞬间冷汗就下来了,他急忙磕头:“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奴才不敢了。奴才的孙儿孙女还小,求姑娘开恩……”
顾馨之冷眼看着他磕头,一声不吭。
香芹已经到门口了,最后跟顾馨之对视一眼,麻溜踏出去。
眼看孙儿孙女就要被卖掉,张管事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再顾不得那些下马威、杀威棒,又磕头又给自己打嘴巴:“姑娘饶命,奴才该死,奴才不该自作主张……但奴才的孙儿孙女还小,求姑娘开恩!”
顾馨之直等到他额头磕出了血、脸肿成了馒头,才慢条斯理开口:“行,我姑且给你一次机会。”微微扬声,“香芹,回来。”
在门外候着的香芹立马进来,再次站到她身后。
顾馨之斜睨了她一眼。
香芹吐了吐舌头。
张管事没看见这番官司,伏在地上缓了半天,才擦着眼泪鼻涕感恩道:“多、多谢姑娘开恩!”
顾馨之语气淡淡:“我要的东西,现在能买齐吗?”
“能能能,奴才这就去找。”
“去吧——哦差点忘了,让人准备好车马草粮,明儿我要出趟远门。”
张管事迟疑。
顾馨之:“嗯?”
张管事连忙道:“奴才知道了……不知姑娘能否说说离开几天,奴才得让人备些干粮什么的。”
“这些自有香芹去操心,你准备好车马就行了。”
“是。”
顾馨之端起茶盏:“下去吧。”
“是。”张管事小心爬起来,覰见她低头喝茶,微松了口气,忙不迭退出去。
打发走张管事,顾馨之轻呼了口气。
香芹又开始发愁了:“姑娘你看,家里没个男人,连个庄子管事都欺负你。”
顾馨之不以为意:“振虎他们不是男人吗?再说,我拿着他们身契,要是再犯,卖了就是了。总能买到合心意的。”
香芹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