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琅酽回来时,太阳已经阴下去,只在阿忘的脸颊留有余温。
晒得微红的肌肤没能吸饱温暖,那温度热得并不强烈,可琅酽还是说不出的喜欢。
他爬上美人榻,挨着阿忘睡。右脸颊贴着阿忘左脸颊。他就这样静静地碰着她,并不索取更多,没用亲吻或揉捏窃取温度,也不故意禁锢于怀中紧得阿忘无法呼吸。
他在阿忘入睡时彰显温情,却又在她清醒后显耀私有。
他咬她的手指,力道算不得轻,像在磨一把刀,把阿忘并不坚硬的壳当成了磨刀石。刀不一定磨得快,石碎裂的速度倒挺快。
阿忘不知道是不是出血了,她近乎麻木地任由他啃咬着。尖牙、软舌、涎水,组成一个密不透风包裹了软绒的囚笼,要把她的手嚼碎了收藏。
渐渐的,疼痛感愈发强烈。
阿忘只能搂住他,喊他夫君,娇弱地寻求保护般,软在他怀里。
琅酽不想松开口,不能吃的欲求不满让他想多含一会儿。
直到阿忘又喊了声,琅酽才松开口,吻了吻指节上的咬痕,问她一下午都做了什么。
“晒太阳。”阿忘道,“今天的阳光刚刚好,不是太热,不是太凉。”
她看着自己指节上的咬痕,问他:“夫君,你是想吃了我吗?”
他怎么舍得吃她,琅酽抚上她唇瓣,拨弄了两下:“疼了?”
阿忘抿唇,拍开他的手,扭过头去:“你这样做,我很难堪。
“服从不是为了更深的羞辱,你这样做,让我像个笑话。”
琅酽掐住阿忘下颚,扳正她的脸,不准她看别处。他要的不是服从,不是要一个面和心不和的奴隶:“阿忘,你得主动些。别这样半死不活的,你装死,为了不浪费阿忘这身皮肉,孤只能咬一咬咽一咽,吃下去。”
阿忘想,她没有装,她是真的半死不活。
“琅酽,不要再咬我了。”她覆上他手背,“以后也不许。你咬我,让我觉得自己只是一块你嘴下的烂肉。砧板上的肉该怎么主动呢?还不是任由夫君宰割。你都千岁了,我还小,你就不能包容一下,体谅一下吗?”
“夫君,”阿忘柔声道,“你掐着我,要我怎么来吻你。就算身首异处,也只是滚到泥里,滚不到夫君心间。”
琅酽松开了她,瞧着她唇瓣不语。
阿忘微笑,搂住琅酽的脖子,吻在他脸颊、吻在他鼻尖、吻上他唇瓣:“阿忘好喜欢夫君,好喜欢。只要待阿忘更好些,我就更喜欢。”
琅酽说不够。
阿忘只能又吻上去,试探着撬开他齿关,很轻易就撬开了,琅酽并不主动,他忍耐着,要阿忘献上十足的热情去勾引他,拨动他。他装着小书生的正经模样,要阿忘做那个勾人的妖精。
好像这样,就是阿忘爱他,阿忘迷恋他,而不是与之相反的事实。
阿忘想退出时,琅酽按照她后脑,不准她退。即使呼吸不畅,浑身发软,她也只能继续下去。
可是人的耐力哪能比得过这头千年的妖。
阿忘受不了了咬他,才让他稍微克制。琅酽松手,阿忘逃了出来,软倒在榻上急促地喘息。
琅酽看着她这样娇弱的模样,心里并不餍足。应该要更多,更深入,才能彻底占有。而不是这般浅尝辄止,似乎得到了,又似乎只是短暂相合一场。
阿忘嘴太利,他的牙也尖,两两相合只是互相伤害,终归不够契合。刚柔相济才是长久之道,生孩子的地方够软,千岁寿诞之后,他要换个地方占有。
傍晚红霞艳在天边,而琅酽厌在身前。阿忘用手背擦了擦嘴,感受到一种身不由己的堕落。就算厌恶,她也只会说喜欢
。
她把自己的心用华美的锦缎包装起来给他瞧,货物一样任他挑选品鉴,他说不好不够,阿忘只能再加一层包装,看起来更加缱绻,而真心被层层束缚,紧得她透不过气来,却也有一层安全感,好像被裹缚,当货物的就只是包装,而非锦缎下的她自己。
虚假的是锦缎,而非她的心。
心是假不了的,假了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