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章柏也因此了却了一桩心事,对侯府更是死心塌地。
陆昀想着,若是将青螺送到仁和堂林老先生那里学习看病开药,于青螺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只是侯府的家业产业现在都归程嘉茵管理,他便是想放个人去仁和堂还得问过他母亲的意思。
腊月初十,陆昀病彻底大愈。这日早饭罢他来到程夫人屋里。
程夫人近来夜里多梦,睡觉不安生,饭后会挨在里间塌上小憩一阵。
陆昀进来时,她身上搭了条毯子正倚在塌上合目小歇,丫鬟墨画跪坐在旁边给捶着腿。
墨画抬眼见是二爷,正要出声喊人,陆昀嘘一声,要她出去了,随后自己坐在旁边给程夫人捶起腿来。
程夫人瞌睡浅,早在陆昀掀帘进来时她就感觉到了,她正要睁眼起来,却听儿子嘘的一声,很快就换了个人给她捶腿。
这男孩子与女孩子的力道就是不一样,尽管陆昀手上动作放的很轻很柔,程嘉茵仍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腿上的力度比先时重了些。
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程夫人不信儿子今日来是为给她捶腿的,定是有事相求。
这儿子从小养到大,今日还是头一遭给她捶腿,程夫人难得享受一回,且让他捶会儿再说话。
陆昀给他娘捶了会儿腿就停了下来,凑到跟前叫了两声娘。
程夫人这才睁开眼,笑着坐起来,说:“你怎么来了,身上大好了?”
陆昀笑道:“劳母亲挂心,已经大好了,这不一大早就来瞧您了。”
程夫人也笑:“你来的正巧,我这儿正有一桩子事说与你。”
陆昀微一顿,很快就道:“什么事,请母亲说。”
程夫人便道:“是关于青螺的。我看老爷身边伺候着的那个寿儿不错,正好青螺也到了年龄,不如配了去好。”
陆昀心道不好,今日他来就是为着青螺的事,偏巧他娘这会儿就说了。他知他娘心思向来剔透,什么事都瞒不住她,想是猜到了他今日所来。
他笑道:“娘,您糊涂了,青螺有孝在身,怎可婚配。”
程夫人便又道:“我知道她有孝在身,我也没让她现在就成亲,只是先定下来,出了孝正好把事办了。”
陆昀这便明白了,他娘这是铁了心要给青螺配小厮,可青螺的身契现在在他手上,婚事什么的需得他同意才行。
他便也道:“娘,我倒是给青螺安排了个去处,求娘应我。”
程夫人故作惊讶:“哦,你倒给安排了?是个什么样的去处?”
陆昀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程夫人听了就问:“你打算将她以什么身份送到仁和堂去,往后就住在那里了?”虽说学医开药的不限男女,可女子终究比不得男子,不便在外抛头露面。
便拿她们仁和堂来说,坐诊开药的是林老大夫,底下的伙计亦都是男的,还从未进过女人在里面打下手帮忙的。
陆昀也想到了这层,古代社会对女子很不友好,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女孩子,平时出个门都不易,更别说行一番事业了,简直是难如登天。
“娘,我是这样想的。”他往程夫人身边挨了挨,“我想着青螺继在林老先生名下,认老先生做义父,这样身份便有了着落,老先生也因此得人照料。两全其美的事,母亲可应了吧。”
程夫人却什么也没说,陆昀便又趁机恳求:“求娘了,往后儿子天天来这里给您捶肩捏背。”说着他在程夫人肩上揉捏了几下,还挺有模有样的。
青螺这事陆昀虽也能办,但远不如程嘉茵的话有威力,程嘉茵只要一句话递过去,青螺这事准能成,所以他才好言哄着求着他的母亲。
“娘……”他又十分柔巧地叫了一声。
程夫人却恼他一眼:“照你这样说,这事我若不应,往后你倒不来我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