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泡在池子里泡久了,原本鲜活莹润的脸泡得有些肿胀灰白,总归是不太好看的。
哪里能够看得出活着时的标致模样。
惜茗轻轻按住了时南絮想要蹲下仔细瞧瞧折韵的动作。
但时南絮只是将手从惜茗臂弯中抽出了,然后缓慢地蹲下来,松开了暖融融的手炉,将手指贴在了折韵的颈侧和鼻下。
如惜茗报信时所言,已是无了声息。
赶过来的愠香和忆画眼眶一瞬间便红了,却不敢在时南絮面前哭出来,怕牵扯出殿下悲痛的心绪。
做完这些之后,时南絮将手搭在惜茗的手臂上,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靠在了她身上才能够勉强起身站稳。
一晃神,时南絮险些站不住就要往后仰倒,手中的暖炉都差点打翻在雪地中。
“自本宫的库房中拨取五十两银子好生安葬了折韵,再拨一百两送到折韵家中。”时南絮只觉得胸中郁气愈发不顺,堵得慌,但还是仔细吩咐好。
“本宫记得折韵家在城郊外,只有一个寡居了的母亲,你们寻常时日记得多照拂些,最好是寻好雇上几个人照顾着。若是她的母亲问起来,你们只管说折韵在宫中过得好,很得本宫看重。。。。。。。”
交代完这些,时南絮长叹了句:“折韵易折,徒留香韵!”
幽幽一声长叹被朔风吹散,她心气一松,倒入了惜茗的怀中,竟是昏了过去。
苏醒后的时南絮发觉额上似乎是多了什么东西,伸手去摸索,摸到了一手柔软的兔毛。
不知是何人在她昏睡时给她戴上的兔绒嵌松石抹额,殿中的银骨炭烧得足,暖和得很,似乎还有佩兰的清苦药香。
但她最近没有发作咳疾,按理讲是用不着熏佩兰香的,而宫中会用此香的时南絮知晓的,似乎就只有萧北尘了。
难道是萧北尘来过?
时南絮知晓自己有气血虚的毛病,一双足整年里都热不起来。
外间的愠香听到了寝殿中的动静,忙放下手中的药炉子就拨开珠帘进来了。
即使愠香掩饰得很好,但是那憔悴了不少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眶还是掩盖不了去的。
时南絮的目光从愠香的眼下移开了,问了句:“方才可是来过什么人?”
她悉心地扶着时南絮坐起来,一边说道:“殿下昏睡着了有所不知,陛下才下了早朝,就听闻殿下晕过去的消息,发了好大一通火,领着三位皇子殿下便来了。”
“大殿下同五殿下挂念公主,还想要留下来,被晏太医给轰出去了。”说起这个时,愠香脸上多了点笑意,似乎是想用这个话头逗乐时南絮。
时南絮自然知晓愠香说这个的目的,没什么血色的唇轻抿,抿出了一个柔和的笑。
只是。。。。。。。
时南絮蓦地回想起刚才愠香说的话,犹疑地问道:“愠香你方才说,五皇兄也来过了?”
愠香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时南絮习惯性地拨弄着手里的菩提珠串,这串珠子已经被盘得油光发亮了,可见平日她有多喜欢盘这串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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