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副慈悲怜悯的热心肠。
握着瓷杯的五指陡然收紧,骨节泛白。
不过也多亏德妃,他才能知晓安柔同自己乃至宫中任何人根本无半分关系,她本应是时家的姑娘,甚至宫中许多人,都知晓此事。
回过神的萧北尘神情有些漠然空洞,将手中的茶盏置于石桌上,起身拂去膝间沾上的碎金桂花,淡声吩咐道:“走罢,去大殿中放了经文就该回宫了。”
侍从低低地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
安庆三十六年,天大雪,严寒。
都城从未下过如此大的雪,片片似鹅毛般,不过一夜就将整个城都铺成雪色,那朔北寒风比刀子还要锋利,刮过人脸时硬生生的疼。
报恩寺立于山巅,雪更是下得厉害,车队不好上山,宫里的银骨炭运不上寺庙。
恰巧时南絮的咳疾也转好了,祈福完的时南絮也就回宫了。
愠香仔细地为她系好雀翎大氅,这是去年时南絮生辰时,安庆帝特地赏赐给她的,是之前海外小国进贡而来的珍宝,内加了银灰狐绒比甲。
这天实在是冷得厉害,时南絮戴上了兜帽,都想要将脸埋进衣领间的绒毛里,鼻尖被冻得微微泛红,看着就惹人怜爱。
折韵力气大,搀扶着时南絮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马车里有忆画热好了的炉子,时南絮抱着炉子坐在毛毡垫好的位置上,倚靠着车壁,一边听着惜茗喋喋不休地说着这回出宫看到的趣事。
从长乐巷的张屠户讲到了马前街的织女,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倒像是真的见过这些人似的。
马车颠簸,颠得时南絮有些昏昏欲睡,看着惜茗这样夸张灵动的表情,抿唇笑了起来。
待行至山脚时,马车的帘子被山里的风掀起一角,时南絮余光瞥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那披着素青鹤氅的不是陆延清还能是谁。
他正和他的小厮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有些莫名的滑稽。
时南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吩咐折韵下去接他俩人上来,“折韵,你去招呼陆公子,这冰天雪地的莫要冻伤了,快些上来与我们同行。”
愠香忙叫驾车的宫人停下来,停到了距离两人不远处。
折韵应了声好,利索地跳下马车招呼着:“陆公子!陆公子等等!”
陆延清回首,纤长的睫毛上落了星点霜白,矜贵清冷。
大概是认出来折韵是时南絮身边的侍女,陆延清停下了步伐,“是折韵姑娘吗?”
折韵点头应和,“正是,陆公子,我们公主唤你上马车避避风雪。”
陆延清愣了一下,润了润自己冻得有些红的手,也不勉强,躬身行了个君子礼,“多谢公主,有劳折韵姑娘了。”
马车厚重的车帘一掀开,车内的暖和的气息夹杂着时南絮-->>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