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絮哪里想得到向来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长乐,居然能够面不改色地扯出个谎来瞒她。
否则要是知道的了,只会懊悔没能在魔教里的时候就让墨瑾杀了她。
强撑起的精神又再度昏沉了,时南絮搂住了长乐的脖子,难受地呜咽了几声后又睡去了。
长乐勾住她的腿弯稳稳地继续走下去,目光落在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上。
他已经想好了,无论小姐他日想要做什么,他都陪在她左右。
便是想要重振孤剑山庄,他也将会是她手中最锐利的剑。
待到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在一间草木屋子里了。
也不知长乐从何处寻来了个赤脚医生,一副药下去,她已是好了许多。
时南絮发现长乐带着她,扮作了流落在外被劫掠后,投奔亲友无果的夫妻,到了一处山形崎岖的村子里躲避风头。
至于她的身份说辞自然是遭了罪的盲眼妻子。
时南絮听了长乐的说辞后,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本来还生怕时南絮会因为这事生气不悦的长乐微微怔愣,手还紧张地攥着,却望着榻上的少女出了神。
榻上的少女乌发雪肤,青丝披散在肩头,眼上缠着方才赤脚大夫开的浸过药的绸带,此刻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相较于昔日的灵动娇憨,多了几分易碎的柔婉之气。
莹润的脸映着窗外的雪光,倒像是质感剔透的琉璃石。
时南絮着实没想到长乐还能编出这么离谱的说辞来,但也不曾打趣他,反倒笑着说了句,“长乐什么时候这么擅长这些了。”
长乐替她裹好大氅,不曾反驳。
她怎会知道,在孤剑山庄出任务时,他常做这些事呢。
不过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着实是没有让她知晓的必要。
两人就这般在这个村子西南角靠边的一处草木屋子里安定下来了。
眼下是冬日,村子里的壮丁都是以狩猎作为谋生手段,一年之计没有能歇下来的时候。
春种夏耕秋收,冬日里便要进山打猎或者是挖些草药,然后去镇子上换钱。
那些富商贵人喜欢狍子皮毛制成的东西,譬如制成皮毛捂子最是暖手,还有挑些玉石做成抹额也是好的。
不过大多数成了家男子都只在大山外围打转,猎些野兔狍子之类的小野货。
除非是那些经验十足的老猎户才敢去深山里。
村民们都说深山里头是会有大虫和黑熊的,往年也不乏胆大的年轻猎户折在里头,这些成了家的汉子若是没了,留下那孤儿寡母如何过日子。
长乐是个习武之人,自然是身手了得,不过跟着老猎户进山了几回,就可以独自一人进入深山打猎了。
不过怕时南絮担心,长乐一直只说在山间外围。
以长乐的剑术刀法和箭术,自然是没有空手回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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