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的男人甚至没有回头，“皇上高兴就行。”
柳鄢保持微笑放下帘子，她在想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撤帘虽然是大部分人的目的，但绝对不是这人的最终想法。
可他又与张荣华关系并不融洽。
这一点就要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对方，这时又会身处什么境地？
不知为何她想到了王怀民，她觉得顾珩和对方颇为相似，只是一个选择效忠先皇，一个选择造反。
马车突然一个摇晃，柳鄢整个人都摔了下来，她捂着脑袋爬起来，一边伸出脑袋瞧了瞧，外面的路越来越陡峭。
再这样下去她认为自己有必要骑马，至少还有一条命在。
直到进了城镇马车速度才慢了下来，看样子他们准备补充一下食物。
思索一番，柳鄢让马车在街边停一下，然后在店里买了两套衣服以备换洗。
“小姐是要找个客栈休息一下，还是吃了东西启程？”剑声低声道。
柳鄢扫过热闹拥挤的街道，“随便吃点就启程吧。”
剑声点点头护着她穿过市集，随后进入一家人满为患的客栈，顾珩等人坐在大堂角落，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样子。
“以后不必为了我进城，能在山里休息就在山里休息。”她给自己倒杯茶。
人往往比野兽可怕。
小二上了菜看了几人一眼，随后又快步离开，这几位镖爷让人心里生出一股凉意。
顾珩递过一顶帷帽，“附近很安全，不用紧张。”
本想说出门在外不必麻烦，但察觉到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柳鄢还是将帽子接了过来。
在宫里这种不是太监就是宫女的地方待久了，差点忘了原主长的很不错。
要是先皇还没有去世，自己这时得多逍遥自在，才不会为了生计奔波劳累。
等吃了饭她麻利要了匹马，根本不给其他人询问的时间，人家驾车的也不容易，她只是不想提前在路上英年早逝。
“皇上马术这么好，确实是属下们多虑了。”剑声跟在后面道。
泥泞的小路上并不见行人，柳鄢往后看了眼，“虽然是在野外，也要防止隔墙有耳。”
剑声立马自责的低下头，“是。”
摆摆手表示没关系，柳鄢看了看旁边的顾珩，“虽然迟了点，但我也不想在来年春狩时让人瞧不起，要是顾大人能指点一下我的箭术，想必明年那些人一定会目瞪口呆。”
也希望她有这个命活到明年。
顾珩驱马走在前头，“臣可以推荐他人。”
闻言，柳鄢不由皱皱眉，目光扫过后面的剑声，后者则扭过头与旁人说话。
也没有说什么，柳鄢只是默默跟在中间，仿佛若有所思。
等到路面宽敞点才见行人出现，许是战争刚平息，还有不少流民出没，膝盖高的小孩面黄肌瘦一双双明亮的眼睛看向所有经过的人。
直到夜色降临众人才歇在一处深林，火堆驱散不少寒意，柳鄢捧着两个鲜花饼靠坐在树桩上，立马就有人递来煮热的羊奶。
夜里寂静无声，就连动物的声音也不见，六个人分别立在前后左右，看似假寐实则时刻警惕着四周动静。
见她一路上神色不佳，顾珩终是开口道：“臣并无他意，只是男女有别，苏骅更适合教皇上。”
柳鄢喝了口热腾腾的羊奶，目光瞧向火光对面的人，一时间突然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