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里的咖啡早已冷透，许梦薇端起抿了一口，觉得今天的咖啡似乎的确有些太过苦涩。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出去。
“薇薇？”
林言昨夜宿醉，被电话吵醒后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正想发脾气，却在看到许梦薇的名字后又将怒意压了回去。
“怎么了？有什么事找我？”
林言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就像被刀片割过一样，连带着呼吸声都沉重了不少。
“林言，我早上遇到孟晚了。”
许梦薇这句话刚出口，电话对面的呼吸声蓦然一窒，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后，林言才哑声问道：“你怎么会遇到她？”
“她来社里拍杂志，我下车时看到了她和田恬。”
许梦薇叹了一口气，问道：“我生日时，你为什么要把永恒之心买下送给我？我刚刚翻田恬的朋友圈才知道，孟晚很喜欢这款永恒之心。”
田恬是个分享欲很旺盛的人，三天两头就会发一条朋友圈。
她并没有设置朋友圈的可观看时间，因此许梦薇很顺利地翻到了生日那天时田恬含沙射影骂林言的话。
林言靠坐在床头，目光落到了身旁的床头柜上。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开，除了从缝隙处漏进的些许光源外，再无其他光亮。
从林言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床头柜
上的一小团黑点。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回答道：“那款永恒之心比较适合你。”
“林言！”许梦薇很是无奈，“但这是孟晚看了很久的东西。”
若早知道永恒之心是孟晚喜欢的东西，她当时根本就不会收下这份礼物。
时至今日，许梦薇也说不出把礼物转交给孟晚的话。
因为这不是善意的归还，而是对孟晚赤|裸裸的侮辱。
许梦薇把自己和孟晚的对话一一告诉了林言，自然也向林言传达了孟晚的态度。
许梦薇轻声说道：“林言哥哥，当初的事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妈妈没有怪你，我也没有怪你。这么多年，你对我的保护已经够多的了。我希望你现在能好好想一想，再问一问你的心，你心里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挂断电话前，许梦薇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
她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爱是嫉妒，更是想要占有。如果你真的爱我，以你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我和别人恋爱拥抱，再穿上婚纱嫁给除你之外的男人。”
电话挂断后，空寂的房间重新安静下来。
林言仰头靠着床头，他的喉咙干涸得快要爆炸，但他却动也未动一下。
许梦薇的话在脑海里不停回响。
林言隐忍地闭上眼，黑暗中，像是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林言，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呀？”
林言猛地睁开眼，可入眼的依旧是一片
黑暗。
那个喜欢穿着暖色长裙，浅笑着为他熬汤煮粥的人，早就离开了。
属于她的东西搬得干干净净，就连那串悬挂在电视墙上的风铃也被带走。
明明这个家这么大，他却寻不到一点儿属于孟晚的东西。
似乎从那天起，她就从他的世界消失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