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无法上前。
这幻境阻碍了他,好似只为叫他看着。
婢女也劝少年:“公子,不论是谁出现在这,恐怕都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澹台衡似乎认出了少年,尚显稚嫩:
“佳仪娘娘你是,佳仪娘娘的侄子。”
方括笑:“正是。”
说话间他打量他几眼,似乎看出了什么,一边在心底称奇,下一瞬,却又慢条斯理地起身。
没有将孩子从木板底下拉出来,只是笑眯眯道:
“按理,殿下也该称我一声,表哥。”
他认出他了。
众人正紧张,画面又霎时间变换起来。
数人失措,楚帝只在不同场景中疯狂去找,直到看到面前沙场,才倏地一僵。
疯狂想离开秘境的宾客们也僵住了。
他们看见的是狭关兵败,虞宋之死。
身为战无不胜的巾帼将军,虞宋其实死得并不算是不明不白,只是哪怕是野史也未载此战,虞宋率众三万,力战而亡。
三万,已是很多人了,若站在山丘上,可漫山遍野将河踏平。
可是比起围攻他们的十万之众,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有人抨击史上以少胜多之战何多,虞宋有三万,已是很了不起了。
但冷箭再从峡谷上发出,金戈铁马再如入无人之境将将士尸骨践踏时,他们再也说不出秦为何就不能以少胜多的话来。
他们无法以少胜多。
“因为秦弱。”
方括倚在榻前,徐徐阖眸。
楚帝本觉得当日虞宋战死时,澹台衡有清癯之状,已是病得十分重了,如今看方括才知久病与短病之不同。
久病,药石无医。
太常寺卿也跟着来参加了婚宴,瞧见了这情景。唇白发紫,发尾皆断,指骨僵硬难以屈伸,屋内的香炉,也积了厚厚一层灰。
天地像被劈开,一半是战场,一半是这小小的,狭窄冰冷的书房。其实并不该冷。
常长安心里却隐隐发紧,垂眸拱手:“香炉燃久,披风软绒却寻常,不是病了许久,不需这样的好生看护。”
楚帝也看去。澹台衡是一瞬病倒,方括却是病中沉浮许久,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
说完秦弱,眼睫慢慢垂下来。
一直到有人说:“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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