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如闻鬼神惊,时时只见龙蛇走。()当年太白诗云如此,今日得见,倒才知道此言不虚。”苏梦枕走到了她的身边,“落笔之人能踏足山石行云流水着笔,显然轻功造诣也不差。只是可惜我们没这个机会见到当年此地盛会。”
旁人见到这二十四个字见到的是笔力穷尽,出神入化,时年与苏梦枕看到的确实一套精妙绝伦的武功。
“不过这可别想靠着这些字就打消夺刀的念头。”时年挑了挑眉头,越是如此有挑战性,她才越觉得有趣。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听起来倒是要比天刀霸气得多。”
宋阀主听了这话得气死。
等到时年与苏梦枕凌波涉水登岸,找了路过的江湖人士打听才知道,他们方才经过的岛屿名为王盘山岛。
二十多年前在那里由天鹰教举办了一场夺得屠龙刀的夺刀大会,结果横空杀出了个金毛狮王谢逊,将屠龙刀夺走,还将岛上的人杀了个干净。
“两位才出山,不知道当年的情况也实属平常。”得了他们两个递过去的金叶子的镖师继续说道,他走南闯北多年,江湖上的事情大多要经过他的耳朵里走一趟,也自认见过了不少人,却甚少见到如面前两位这般风姿卓绝的璧人。
尤其是那位姑娘,眉眼间一派出尘绝伦的灵秀之态,想来那位丘处机道长在百年前做的那首无俗念词里写的人间仙人,也不外乎如此了,真有浩气清英之美。
说是初入江湖,也着实让人觉得合理,否则早该在江湖上传出名头了。
至于她身边的那位素衣青年,虽然看起来面容冷傲了些,却也是个难得的年轻俊才模样。
“后来那个谢逊又去了哪里?”时年对镖师似乎是出于本地情怀,对天鹰教的推崇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想知道屠龙刀的下落。
“姑娘一定是想知道,他杀了这么多人,有没有哪位江湖上的大侠能将这个败类给绳之於法,抓来论罪是不是?”
那倒也没有,时年忍不住腹诽道。
不过显然这位镖师是觉得她看着就像是个好人,丝毫没看出她神情中的微妙,继续说道,“听闻他出了海,不过总归还是有人知道他的下落的,当年王盘山岛上的幸存者中,武当派的张翠山和天鹰教的殷素素被金毛狮王谢逊带走,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竟然与谢逊义结金兰,还让他们的独子认了金毛狮王做义父。”
“这两位倒也对谢逊是情谊深重了,竟然宁死都不愿说出谢逊的下落,至于他们那个儿子张无忌,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这宝刀屠龙号令天下的传闻,在这十年间虽有流传,却因为毕竟见不着人,也传得少了些。”
“这么说起来,屠龙刀的下落几乎没人知道了。”时年喃喃自语道。
这镖师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他们也问不出更多的东西,只又在他那里打听了两句这江湖上武林门派的分布,便与对方分道扬镳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苏梦枕看她开始盘算身上的银两,将自己的钱袋也递了过去。
“大凡是要打探什么消息的,找人多的地方准没错。”
这业务她熟悉,最好是能将人都给聚拢到一处去。
若是这江湖上本就已经有此等大事了便更好了,还省得她再从中做什么手脚。
“我们换身行头。”
方才那镖师说她与一位传闻中的姑娘有些相似,甚至还问她是否也是古墓派传人,倘若按她以前的习惯,便干脆顶着这个身份办事了,可这次她准备换个套路。
她是来抢刀又不是来行侠仗义的,还是魔门圣君这个身份好。
最有意思的是,她遇上了一队天鹰教教众,和苏梦枕一道听了会儿壁角后得知这群人是要去支援明教的。
因为六大门派已决意围攻光明顶,朝着昆仑去了。
“从江南远道而去昆仑也实在不容易。”时年摇头感慨道,觉得那位曾在镖师口中提到的白眉鹰王殷天正虽说什么叛教而出,却显然还是明教的人,是个讲义气的汉子。
“说到明教,你可知道大明尊教?算起来也可以说是与这中土明教的外传本源有些关系。我母亲的阴癸派与大明尊教一向有合作,荣姣姣更是大明尊教中五明子里的妙风明子,不过大明尊教的手往中原伸得太长,母亲与他们暂时没有继续深交的打算。”
“且让我以魔门圣君身份看看此地的明教是什么水准。”
说是说要直奔着光明顶而去,只为了趁着人多的地方好问出屠龙刀的下落,当个彻彻底底的反派,可苏梦枕却觉得她这实在是一派嘴硬心软的样子。
此地正值元末,元兵对汉人的欺压更甚,若非如此也不会有后来的各方起义。
她这往昆仑的一路上杀了不少肆意掠夺的元兵,以至于赶到光明顶的时候,六大派的人早已经来了个齐全,现在在对付一个布衣草鞋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