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墅区的空地上,一个接一个的帐篷搭成五颜六色的花。章程很快找到了熟悉的那一朵,只有严鹏她老婆和两个孩子在,一问,严鹏这小子到不怕死,在家呢。
章程骑进一栋法式别墅的院子,放好车,直接推门进去。
严鹏是他哥们,这小子特享受生活,什么好玩玩什么,茶道、咖啡、美酒、电脑、读书、电影、音乐、摄像、骑行、跑步、打猎、户外……总之,你能想得到好玩的,他在玩,你想不到好玩的,他教你玩。章程这辆atx就是他玩剩下送的。
这小子书读得特多,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偏偏做什么生意都亏。可别人就是命好,老爸有的是钱,索性两口子专业玩,也不做事了,副业带娃。一天到晚还忙得很,不是骑车,就是在摄影的路上。
有句话说得好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章程从小没父亲,一件衣服要穿到袖子短到肘,天生就善于自我满足,从不羡慕别人。肚子都吃不饱,那有空去羡慕啊。所以从初中开始,这两个成了好朋友后,也是班上一大奇观。一个穷一个富,一个矮一个高,一个成绩拔尖,一个班上扫尾,在班主任马老师和严鹏他爸眼中每每都是失望。
章程没把严鹏带好,严鹏反到把章程带坏了。
两人在班上讲吃讲玩带头作弊抽烟甚至打架,章程也从班长沦为生活委员,然后再堕落成组长,最后被贬为群众,气得马老师脸越来越长。
后来两人又一同考进了县高中,据传是因为中考时两人前后座的原因。因为严鹏一到高中暴露了,成绩全班最差,不止,是全年级最差,根本不是入学的水平。
严鹏又通过他妈是县中老师的关系,死活弄进了年级最好的一班,又和章程愉快地当起了同班同学,于是,再次重复了初中的美好生活,搞的班上学风那个污烟瘴气啊,气得严鹏他爸去了一次家长会后再也不去了,回来jiu说了八个字:“那不是一般的丢脸!”
好运气到高考时终于结束了,两人根本就没分在一个教室里考。要不然,章程信心满满地说,两人绝对还会是大学同学,可惜。
其实章程知道,严鹏很聪明,只是不象章程有生活压力必须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把他的聪明劲都用到了他的爱好上面。读了很多书,很有思想。可惜章程没给赵晓云认识严鹏的机会,要不然,赵晓云心目中的学者和思想家立马就会换成严鹏。
来到别墅加盖的顶楼,严鹏正坐在一个大圈椅里拿本书,惊喜的眼神从厚厚的眼镜后看着他,惊呼道:“章程?”
严鹏开怀大笑地站起来抱住了章程,“你小子电话也不通,敲半天门也没人开,还以为你地震时拜拜了呢!”严鹏比章程高了半个头,看上去瘦,得益于长期的健身,其实很重。
“在山里,差点就没命了。”章程吐了口气从严鹏怀里挣脱。
“眼镜也丢了,看得见吗?”严鹏伸出手指在眼前晃了晃。
“勉勉强强吧,坐下再说。”走过去,拉了把圈椅,又给自己倒了杯红茶,窝了进去。
简单地编了套说辞,除了红白发生的事,其它都是真的,只是浮水而下改为坐顺风货车。严鹏没去过那个窝点,他不喜欢钓鱼,也不疑。
两人把地震遭遇说完,章程从兜拿出那个金碟来,“你看看这个!”
“你发财了,这可是纯金的!”严鹏把玩一下,猛的站了起来。
“你看看这里。”章程把那楔形文字指给他看。
严鹏看了一眼,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放大镜,仔细地看了一会才说:“好怪,这怎么象是楔形文字,五千年前?你小子穿越了!”说完起身往书架走去。
严鹏这间书房也是怪异,不仅是书房,还兼卧室、茶室、影音房。三面开窗,一面靠墙放了两排书柜,满满都是书、cd、dvd,象是档案馆,找了几下,拿了本书又出来。
翻了会书,又对照了几次,严鹏揉了揉眼睛,“这字很象楔形文字,但有些不同,可能是一种变体。”又用手指着书上的楔形文字说:“你看这个头部,你这个要简炼些,楔形文字要复杂些,但可以肯定是楔形文字,风格非常相似。”
楔形文字变体,几千年前西亚的东西!怎么会跑到遥远的东方来了?章程疑惑了。
“如果把头部换成楔形文字的头,你这几个字到好认。”严鹏一边对照一边念出几个字来,“8”“1”“1”“1”“5”,“不对,1和5之间有空,是个小三角形,这在楔形文字中算是0,因此边缘这几个字就应该是811105!”
严鹏得意地抬起头来,“这是个编号!”
章程有些失望,还以为是个外星物件,想不到只是个古物,那和神秘女人就没什么关系了。心中暗叹,喝了口茶。
严鹏又抱来一本古玩画册,对比着看,一会点点头,突然又惊呼道:“咦!怎么可能。”
“你看,从外形上来说,这个金碟象是中国古代的玉壁,但却不是,中国玉壁中间开口没这么大,而且开口处一般要走圆,这个金碟圆口很平直,用途可能不是挂件,到象现代用的砂轮片,只是开口还要大些,而且边缘收薄才走圆,你看,更象这块玉壁。”严鹏用手指着一张图片上的玉壁。
“那还不是中国古代的造型嘛!”章程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不是啊,你知道这块玉壁是哪来的吗?”严鹏叫了起来。
章程一怔,看向严鹏,只见他口形夸张,一口一个,神秘地说出三个字来。
“三!”“星!”“堆!”
“三星堆其实不是外界宣称的古蜀文化,它比同期的中原文化要领先得多,也比四川以前出土的战国文物要先进,而且没有传承。它的造型和花纹与后世完全不同,就象是在中华文化初期,大地还是一片草原时,三星堆率先开出一朵绚丽的花,然后突然就没了。也没有文字,至少公开的文物没有文字,如果三星堆和两河流域挂上钩,那时间上是对得上的。”
严鹏口水暴溅地侃侃而谈,章程却有些出神,如果这东西和那女人无关,就可以拿去卖,肯定能换不少钱,那老妈养老钱就足够了,如果自己有幸不死,说不定自己也会过上严鹏一样的幸福生活。
两人南辕北辙地想着,正当严鹏大谈特谈青铜器的冶炼技术时,章程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如果拿到文玩市场去卖了,你觉得这东西能卖多少钱?”
“什么,卖?!”严鹏瞪大了一双小眼睛,“这可是无价之宝!它的文化价值之高是无法估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