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天下只有一个人，会去找寻没希望的项目。无论是李纯的吃鱼小游戏，还是当初普遍不被看好的龙兴手机，最终都在市场上大获成功。一坨屎，看着恶心，也吃不得。可要是化作粪料，还能滋养土地。关键有没有用对地方。韩琳如是讲述萧毅的经历。她并不知道，萧毅的出发点绝不是化腐朽为神奇，而是单纯想要亏钱。只不过事与愿违，傻人有傻福。看起来没出路的项目，被他走出了一条道。龙耀投资公司的业务部门依然存在，当初的经理高达，依然担任这个职位。和安居门业的赵建国一样，不是他多有能耐，而是胜在一个省心。有他坐镇，可以将精力投放在更有价值的项目上边。龙腾体育馆的主体结构已经成型，看起来格外气派。由于龙城地处南国，冬天气温不算太冷，依旧可以动工。工人们在热火朝天地赶工。每天额外一百元的补贴，就是最大的动力。除了龙耀集团，没有任何公司会给这种待遇。虽然都知道拖工期可以捞到更多钱，可人都有良心，白拿人家的钱不干活，那是昧良心的钱。不能挣。如果是韩琳掌舵，她绝不会出每天百元的补贴。看似不多，细算下来能省几千万。龙耀集团的话事人是萧毅，只有他能做出这种决定。……韩琳手底下的人才越来越多，她的工作变得越来越轻松。采纳了萧毅的建议，慢慢为自己减负。公司依旧能维持正常运转，不会因谁少费心而陷入混乱。恰好有时间，就到投资业务部去逛逛。业务部经理不是别人，正是忠心为领导的高达。“高经理，近来有没有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能亏钱的项目？”乍一听这话，还以为是萧毅来到了公司。不过所有员工都知道，萧毅不是啥敬业的人，而且如今不仅是龙耀集团董事长，还是龙国企业家协会的会长。身份地位不同，需要兼顾许多事务，更不会出现在公司。高达抬头一瞅，原来是二老板韩琳。在龙耀集团总部，她就是实际上的一把手。“都给您备着呢。”高达讲话时略微躬身，以示尊重。他有很强烈的上下级意识，不准下级挑战他的权威，也会维护上级的权威。等级森严，不可僭越。有点像是封建时代的思维模式。“你放松一点，不必那么紧张。”“好的。”高达口头答应，动作和神态没有任何变化。韩琳深感无奈，挥手示意他把那些没希望的项目拿过来。沙漠绿化项目。南极圈保护计划项目。捞鱼体验项目。陆地游艇项目。复古蒸汽项目。韩琳看着项目书的名称，感叹于人们的想象力。“这些投资项目都还不错，我全部带走，呈给董事长查阅。”韩琳不再看后边几本项目书，决定直接带着它们去见萧毅。“冒昧问一句，最近董事长过得还好吗？”“他正春风得意着呢。”韩琳站起身，用项目书轻拍高达肩膀，“好好干，下个月给你涨工资。”高达闻言立正站好，目送韩琳离开投资业务部。……萧毅坐在沙发上，把项目书一字排开。以前他财力有限，需要优中选优，摘取那些一眼就能亏钱的项目。今时不同往日。龙耀集团的现金流充足，即便同时开几个项目，也不用发愁资金会断流。“都是人才和好项目，全都投了。”萧毅已经许久没这种感觉，立马大手一挥，决定扶持这些奇葩项目。韩琳微笑道：“我就猜到你会这么做，把所有的项目书都给你带来了。”“你现在是越来越了解我了。”叮铃铃。韩琳的手机铃声，依然保持着原始风貌。她拿出手机，秀眉蹙到一起。“谁呀？”萧毅把项目书叠好，看见韩琳的表情，不禁好奇是谁让她感到不耐烦。“你见过他。”韩琳没接听电话。萧毅很快想起来电者的身份：“你那个卖唱本的本家亲戚。”“他是个赌鬼，估计又把钱输光，舔着脸来求我了。”韩琳的语气明显变得不快。萧毅只有李纯这么个爱将。如今又有个韩富贵送上门来，高兴还来不及。“不能这么对亲戚。”萧毅接过韩琳的手机，等着韩富贵打第二通电话。赌鬼没钱，求爷爷告奶奶也得搞到钱。不可能打一通电话了事。果然，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小琳啊，我是你韩叔，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韩富贵的语气带着点谄媚。“我是萧毅，你还记得我吗？”萧毅自报家门。“萧毅。”韩富贵低声嘀咕一句，接着兴奋道，“你是那个出手阔绰的大收藏家。我当然记得你！”“说吧，有啥事需要帮忙？”“还是让小琳接电话吧。”韩富贵毕竟和萧毅不熟，不好意思开口。“是不是赌钱把家底输光了？”“你怎么知道？”韩富贵相当惊讶。“想必你是来寻摸资金的。这样吧，我投资帮你在珠澳州开一家赌场，随便亏钱，还不用你赔偿。”由于龙国的国策，珠澳州是唯一允许赌博的省份。在那里赌钱，没有法律条令的限制。属于适合龙国人体质的赌城。“这不好吧？”韩富贵嘴角都咧到天上去了，表面还是要假意推辞。“今天投资了不少项目，不差你这一个。”“多谢萧老板。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我给你留个电话，以后缺钱花了，直接打给我。不用劳烦韩琳了。”“萧老板，我都听您的。”韩富贵是明白人，知道萧毅和韩琳是睡到一起的关系，拿他的钱也不用还，兴高采烈地挂断了电话。接着收到一条短信，内容是萧毅的手机号码。萧毅这人一看就行。韩琳接过手机，白了他一眼：“你就惯着他吧！”萧毅坐在韩琳大腿上，笑道：“你不懂，这叫助力梦想。”韩琳推开了他：“你太沉了，腿都要被你坐折了。”“上楼，带你飞。”韩琳放下公文包，拉着萧毅宽大的手上楼。“你投资这些项目，出发点是什么？”韩琳实在有点不理解萧毅的脑回路。即便了解他的行事风格，可还是不能做到感同身受。“这就是天才和庸才的区别。你要是有我这两下子，企业家协会的会长就该你来做了。”萧毅吹牛皮的一句话，被韩琳信以为真。她当真以为萧毅这么做，其中有他的独到理解。不愧是商业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