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殷看书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感觉,这会儿听着敏贵妃嘴里的话,让他有种毛悚骨然的感觉,要是这件事情办成了,他不是和书里的人一样,身子虚弱的死去,然后敏贵妃被打入冷宫,太子被废。
敏贵妃明显感受到了范殷的变化,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背脊,然后眸光阴冷的盯着茹荷,温声细语的安慰范殷:“十八,别怕,母妃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定然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是皇后娘娘也不行!”
她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做的呢?茹荷跟了她那么长时间,没有露出丝毫的马脚,偏偏在这会儿来谋害十八,说明了什么?
她的好姐姐皇后娘娘按耐不住了!
她要是没有经历过一世,她的十八可能已经开始生病了!
想到这里她的眸光冰冷的犹如深渊的厉鬼,想要立马扑上去把茹荷给撕碎,然后对着一旁的夏融道:“拉出去乱棍打死。”
茹荷没有想到敏贵妃没有给她丝毫的缓和余地,也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背叛她,更没有问她幕后主使,竟然直接要乱棍打死她!
想到这里,她的眸光落在了范殷的身上,嘴角微微的上扬,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抬手拿下头上的簪子对着自己的脖子就狠狠的划了过去。
一时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身边的青砖。
范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前面血淋淋的茹荷,就被敏贵妃温热的手指捂住了脸,让他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等到被敏贵妃揽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茉莉花香,才渐渐的回过神来,心里也涌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范殷用手扶着自己的咚咚的挑个不停的心脏,眼眶有些泛红,穿书时的那种紧迫感也散了不少。
敏贵妃被茹荷的决绝吓得一怔,还没等自己害怕,就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在跟前,这孩子自小身子比较弱,要是给茹荷吓出个好歹来,这不是如割她的肉一般吗?
她迅速的伸手,一气呵成,把人揽在怀里之后,声音有些颤抖的安慰道:“没事的十八,别怕,母妃在呢。”
范殷感受到敏贵妃有些颤抖的手指,完全就能明白,她也是害怕的。
敏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一旁的夏融摆了摆手。就揽着范殷朝着里间走去。
夏融跟在敏贵妃身边许久,自然了解她是什么意思,她不着痕迹的招呼人,把茹荷给拖了下去,然后又找人清理地上的血迹,心中忍不住的暗骂,真是便宜她了,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等屋里收拾干净之后,敏贵妃才拉着范殷从里间走了出来,闻着屋里淡淡的花香味,对着范殷问道:“怕吗?”
范殷微微的垂眸,茹荷那血淋淋的脖子还在他眼前晃动,让他记忆犹深。说不怕,那是假的。对于一个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的现代人来说,真的很血腥、很恐惧。
敏贵妃见范殷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没能回过神来,毕竟只有五岁,害怕也是正常的,想到这里,她轻笑了一声,蹲下身子道:“十八,母妃只能这么给你说,茹荷不死,死的人就是你,母妃宁愿死的人是她。”
范殷明白敏贵妃话里的意思,他微微的仰首,看着敏贵妃绷着小脸道:“十八不怕。”
敏贵妃闻言,知道范殷的想法,她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然后蹲下身子,平视着他的眼睛道:“母妃知道,十八长大了还要当大将军的。”
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都是免不得害怕,更何况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她知道范殷心中害怕,但是皇宫里的人不都是这样吗?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与这些宫中的有孩子的嫔妃对立,与皇上随着年纪增长的怀疑。
她的长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靶子,立在了众人的面前,让她们进退不得。
敏贵妃的话让范殷的心头微微的一个激灵,是啊,他从原身的记忆里看到过,原身的心愿就是当一个大将军,大将军将来是要上战场的。
想到这里,他微微的仰首,看着敏贵妃,这个原身的母亲,书中对她的描写也只是寥寥几笔,最多的就是她在知道原身身死后的悲伤和疯魔。原身的死亡让她失去了原来的冷静和沉着,更是无法应对那些针对她的诬陷和计谋,最终导致她被打入冷宫,太子被废。
想到这里,范殷放下了心中仅有的那点芥蒂,伸手轻轻的抱住了敏贵妃,轻声道:“母妃,我不怕的。”
是的,他有什么好怕的,他既然能够穿书过来,穿书大神可能就是看不得这个女人的痛苦,一辈子兢兢业业的不陷害任何人、不谋害任何人,到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任谁都是这般的心中不平,凭什么那些安分守己的却没有得到善终?而那些上串下跳的却活的滋润潇洒。
敏贵妃看着范殷清明的眼眸,知道他没有骗自己,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又和范殷说了一会儿话,用了晚膳,又点了安神香看着他入睡才离开。
范殷在睡梦中睡的并不安稳,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似乎能够听到外面有人在窃窃私语,又好像是有人在哭泣,那压抑着的声音让范殷有些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眸光朝着外面看去。
屋里的烛光已经燃烧殆尽,因为安神香的作用,距离安神香比较近的叶宝在榻上睡的香甜,他赤着脚走了下来,地上的青砖冰凉,激的他生生的打了一个激灵,片刻之后才朝着窗户跟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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