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烈德想我微微一笑,天青色的美眸微微的眯起,一身漆黑的燕尾服衬得周身挺拔,他微微的低下头,声音温和圆润。“哪里的事,小姐。”
不是,你这个反映才奇怪呢,上次驱魔师来的时候打碎了一个茶壶被你虐的半死,为什么天马的事情你的反应这么平静呀呀呀?
我吞了下口水,实在觉得有些不太明白自家的恶魔的心思,也就算了,后面的几天,天马带着亚伦经常来找我,起初亚伦脸皮薄,后来来呀来就来习惯了。
天马喜欢疯玩,还带着一帮小孩子一起来,看到那些因为战争和其它原因失去自己父母的孩子,我经常让弗烈德去多买一下玩具之类的分给这些可怜的孩子,谁也不想一出生就是去父母,这并不是他们的过错,看着他们在花园里追逐嬉戏的样子,我很难得不生出一种,我的确是老了的感觉。
“小姐。”弗烈德把红茶放在我身侧的竹藤编成的茶几上,我微微的抬起头,看着远处树下正在拿着画笔认真的描绘着那些嬉戏的孩子的亚伦,品了口红茶,才懒懒的抬起眼,晒着暖暖的阳光。“什么事?”
“那位大人就是冥王的转生体吗?”弗烈德半眯起天蓝色的眼眸,看向不远处的一脸纯真笑着的亚伦,“理论上说并非如此,哈迪斯和雅典娜并不一样,雅典娜是通过转世这种方式来存在于人间,但是哈迪斯不可以,作为冥界的大神,他的气息中充满了死亡,一旦暴露,绝对很麻烦,你也不想力量还没觉醒就被无数的雅典娜的狗狗们追得满街跑吧。”顿了顿,看着满头黑线的弗烈德,“冥王哈迪斯和亚伦的确可以当作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微微叹了口气,“亚伦太善良,说不定这个少年可能会影响到哈迪斯的意志也说不一定。”
弗烈德深深的弯下腰,我看着不远处画好后的亚伦,擦了擦汗,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我,挥了挥手,蓝眸似水,波光荡漾温和的像是醉人的清风,白皙小巧的只有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宛如春风的笑容,我晃了一下,差点绝倒,眼前的弗烈德赶紧挡在我的身前,我按额头暗骂,太闪亮了,受不了了,受不了!
晃过神后,才举起手挥舞着胳膊跟他笑着打招呼,笑过后,才阴森森的低头,妈的,哈迪斯为什么还不觉醒呀,赶紧的,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我精神分裂。
“亚伦!”天马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手里抓着一只蹬着腿的兔子,呼哧呼哧的冒着汗的跑到金发的少年跟前,兴奋的说道:“看看,我抓到了什么。”
“天马。”亚伦一把趁天马不注意,抢走了兔子,温和的抚摸了一下兔子的脑袋,兔子似乎还在对被揪着耳朵的事情耿耿于怀,瞪着血红的兔子眼,蹬了两下腿,一脸无聊的天马看着亚伦,嘟囔了两下,才变戏法的拿出一把粉色的伞,“亚伦,你就是这样子。真是的,我们的晚餐。”
“天马。”天马转过身来,恰好看到我,天马挠了挠后脑勺,我看着可爱的白色兔子,摸了摸,对天马说道:“很可爱的兔子呢。”微笑着看着血红的眼瞳闪了闪。“这么可爱的小兔子。”我从亚伦手里接过兔子,摸着它白白的毛发,温柔的整理了一下它被弄乱的毛发,顺着毛整理了一下,才继续微笑道:“炖汤的话刚好。”
“唉唉?”亚伦急忙想要抢回去,我却轻巧把兔子交给了弗烈德,看着抱着兔子的弗烈德,微笑着说道:“今晚上可以给那些孩子补一补身体了。”
“不。。不行的。”我看到亚伦挡在我的跟前,正色的说道:“那兔子太可怜了,若是失去了它,它的亲人会难过的!”
我眼眸微冷,“那么,那些因为吃了干面包长期营养不良的孩子就不可怜吗?”我叹了口气,“亚伦,如果因为营养不良这些孩子生病了怎么办?”
“但是…但是…”亚伦踌躇了一下,我继续说道:“你吃的也有很多在没上餐桌之前也是活生生的,亚伦仅仅因为活生生的东西在自己眼前才会打抱不平是远远不够的。”你现在的行为其实和因为战争而亡的那些野心家一样,无论多么鲜活的生命,在那些政治家还是其他的野心家眼前都是一串数字,可是如果这些人真正的在他们眼前出现,一定不会再说出不过是数字的话了,归根到底,不过是人有没有亲眼见到有没有亲自感觉到,你觉得眼前的兔子可怜,不过是因为你现在看见了这只可怜的兔子,你又能不能想象的到昨天你的晚餐的鸡之类的死之前会比他更可怜呢。
“亚伦。”顿了顿,我继续说道:“我并不想说那些孩子的命比起兔子能高贵多少,但是起码,有了这只兔子,他们的身体会得到改善。”人本来就是这样,我从不否认我对肉食的喜爱,更不会为了所谓的可怜,而去当素食主义者,有些东西的存在有其必然的意义,如果单吃这些蔬菜和面包,那些孩子恐怕身体撑不了多久的。
“亚伦,你的确很善良。”谁都无法忍受的住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却偏偏能在吃的时候心安理得,也算是一种矛盾吧。
顺便把从刚才就神游天外玩着南瓜粉红伞的某只叫住,然后从他手里拿走奇洛,看着被弗烈德在嘴上贴上封条的奇洛,微微叹了口气,真是麻烦,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还得去拿出从浦原那里买来的记忆替换器,shit呀。
抱着奇洛放在膝盖上,我微笑着对两个少年说道:“快下午,要不要先一起去喝杯茶?”
余光看见远处的树下站着一身黑色长裙的女子,顿时嘴角勾起一抹饱含深意的笑容,冥王的气息吗?我眼眸微垂,推着轮椅,笑着领着两个人往弗烈德所在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