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便可这么打人吗?”许玉谣反问,“如果是父亲就可以这样打人,那本宫作为一国公主,岂不是想砍谁砍谁?那我要砍那几个昏官,三哥和谢白又何必要拦我!”
太子知道许玉谣这会儿气急了,也不敢再多劝,生怕许玉谣拧劲儿一上来,就把谢侯爷给砍了。
“那终归也是你未来的公爹,三哥不劝你,但是三哥希望你能自己把握个度。”
“我保证不会砍了他。”许玉谣冷笑道。
“不过,谢白现在这般模样,也离不开人,找谢侯爷的事,还是晚些再说吧。”太子打算,趁许玉谣照顾谢白的时候,先去给谢侯爷通个气,免得到时候谢侯爷再说错、做错点什么,真的把许玉谣气到砍人。
许玉谣重新坐回床边,从一旁的水盆里拿起那块布巾,拧干后叠放整齐,小心翼翼地放在谢白额头上。
“三哥说得对,等谢白好了,再去找他算账也不算晚。”
太子从没见过这般仔细温柔的妹妹,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又有些隐隐的不安——许玉谣真的太喜欢谢白了,喜欢到他们所有人都想象不出的程度。
看着许玉谣照顾人的背影,太子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谢夫人,敢问谢侯爷此时在何处?”
谢侯爷听到公主闯进谢白卧房后,便摆了摆手,随他们去了。
没想到没过多久,外面就有人来说,太子想要见他。
公主那边他可以不去见,但太子不行。谢侯爷只好出来迎接。
“谢侯爷,突然到访,多有叨扰。”
“殿下客气了。”谢侯爷明知故问,“不知道殿下找老臣,所为何事?”
“谢白这样,是谢侯爷……”
闻言,谢侯爷沉了脸道:“殿下,老臣说句僭越的话,您虽贵为太子,但如何教育儿子,那也是老臣的家事,殿下应该不会想插手臣的家事吧?”
“现在不是本王想插手贵府的家事,而是谣儿。”太子没想到谢侯爷竟然对自己甩脸子,也沉了脸冷声道,“谢侯爷对本王这个宝贝妹妹应该也有所了解,现如今,她正为了谢白受伤的事大发雷霆,届时,若是谣儿气头上做点什么,本王也是拦不住的。”
“多谢殿下好意提醒,即便是公主,也管不到下官教训自家孩子。”
“可谢侯爷别忘了,您自家的孩子,也是谣儿的驸马,是我许氏皇族的女婿。”太子说着,拍了拍谢侯爷的肩,“本王言尽于此,剩下的,谢侯爷自己斟酌吧。”
等太子离开,谢侯爷才惊觉,自己竟然在这个初夏的时日里,出了一身冷汗。
太子最后的话,分明是在威胁自己。若是自己惹了他们不快,他们完全可以让长平侯府消失,而谢白——谢白到时候就是皇家驸马,与他长平侯府还有何干系?
想到这,谢侯爷突然后悔自己昨夜把谢白打成这般。
要想保住长平侯府,应该先保住谢白才对啊!
谢侯爷给了自己额头一巴掌:“昏啊!昏啊!”
林太医还是利落,药很快就让厨房煎好了送了过来。
许玉谣谢绝了所有打算喂药的人,自己坐在床沿,从铃铛手里接过药,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递到谢白嘴边,小心翼翼地送了进去。
然而谢白依旧是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送到嘴里的药也随着喘息被吐了出来。
铃铛从旁说:“殿下,要不还是奴婢来了。”
“不用。”许玉谣干脆放了勺子,自己就着碗喝了一口,然后俯身过去,将药渡进谢白嘴里。
以前看话本故事的时候,看到小姐给书生这般喂药,许玉谣便觉得小姐们当真有勇气,这药如此之苦,竟也敢自己喝了再去渡给书生。
然而今日到了自己,许玉谣却发现,心急如焚盼着人醒的时候,一点也察觉不到嘴里药有多苦。
或者说,忧心的思绪,可比这碗药苦多了。
反复了十几次,一碗药才算全喂进去。
铃铛当即拿了蜜饯果子递给她。
许玉谣却摆了摆手:“不必了。”
看着许玉谣看向谢白的眼神,铃铛觉得,自己此时站在这里,完全是多余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