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一言不发接过水杯,转身走到小桌子边,背对着这边。
耳垂隐隐发红。
简云台依旧是震惊脸,转头看向捂嘴偷笑的胖子,作口型:“他面纱呢?!”
胖子半点儿没顾忌,直接扯着嗓子大声回答:“之前你背上全是泥和血,没有别的干净布给你清理,他就摘了面纱。”
简云台面色微僵,沉声说:“你们谁让他这样做的。”这个语气,明显是有些动怒了。胖子大笑出声:“你少在这里护犊子!没人逼他,他自己摘的。”
简云台又吃惊看了裴溪一眼,裴溪依旧背对着这边,半晌没有回头看他。
直播间弹幕刷新飞快:
“简大胆知道面纱对裴通行有多重要,肯定是以为谁逼着裴通行这样做了hhhh”
“kswl!!一个摘掉了信仰,将那么珍视的面纱充作抹布,另一个知道以后第一反应是护犊子,呜呜呜呜呜你们必须成婚!”
简瑞芝在上面看了几秒钟,突然开口:“能替我拿杯水么。”
胖子回身正要拿水,裴溪却优先速度飞快倒了杯水,双手捧杯底敬到上床。
“……”哈。
简瑞芝接过水杯,弯唇挑了下眉头。
裴溪默默走到了简云台的床脚处,坐下。
后方火辣辣的视线迫人。
他转头往回看了一眼,就看见简云台迅速扭过头,装作没有看他的模样。
裴溪便转回了头,耳垂微红看着地面。
没有面纱,很不习惯。
像是没有穿衣服。
他突然想起了简云台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你没有摘过面纱,怎么知道你所看见的世界真的是清晰的世界。
现在摘了,果然清晰了许多。
视野仿佛都扩大了无数倍,空气中的微尘清晰可见,窗外的飞雪顺着缝隙溜了进来,跳跃着降落在身后青年的眼睫上,随着眼睫的颤动而闪着银色的微光。
这些,他看一眼便难以忘怀。
吃饭时,简云台一直有意无意偷看裴溪,最后胖子实在是受不了了,吐槽说:“你要是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裴通行又不会不让你看。”
简云台一个眼刀刮向拆台的胖子。
胖子小声:“……那你继续偷看吧。”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
火车沿着轨道朝着既定方向慢悠悠行使,窗前的帘子已经被拉了下来,再也没有飞雪和寒气涌入车厢中。众人上塌,一路辛苦,几乎都是沾到枕头就沉沉睡去。
不一会儿,上床就传来胖子轻轻的鼾声,对面的哑女呼吸声很重。
简瑞芝应该也睡去了。
简云台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方面背上的伤痕有些疼,疼到难以入眠。另一方面,裴溪坐在他的床脚处守夜,就连在火车车厢里这样乱糟糟的环境,裴溪依旧端正坐直,仿佛在佛前上香那般守礼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