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的,一直都不是这样,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没有的。
盛姣姣摇头,忍不住伸手,握住谭戟的手哭,
“你很好的,不要妄自菲薄,谭戟,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最好的,最厉害的,一直都是,比我大哥哥还要厉害,整个大泽儿郎里,你是最好的。”
本来就是啊,他怎么会觉得与她有婚约,是让她蒙尘?
怎么可能?
未来那么厉害的神武大将军,她作为一介民女,能够与他有婚约,将来身价都不知会飙涨多少。
谭戟啊,怎么这么笨?
“比你大哥哥都还要厉害?”
谭戟仔细的看着盛姣姣,半晌,忍不住笑了,他没有推开盛姣姣的手,低声道:
“那我在你心目中,可真的是很厉害的了。”
他还记得那日在水泊边,盛姣姣神采飞扬的说,她的大哥哥是最厉害的,连谭戟都比不上。
如今,谭戟已经比她的大哥哥更厉害了。
半晌,他又觉得这话似乎太过于轻浮,失了尊重,又抿了抿唇,手指指尖微动,撇过了脸去,不再看她,指尖在她柔软的掌心下蜷紧,
“别哭了,今后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你若每回都哭成这样”
他不知如何待她是好。
谭戟倒是想要哄哄她,可到底男女有别,又显得太过于亲密唐突,只能用着这样别扭又难言的姿态,撇着脸,垂目看着远处的一株汗血草,又道:
“姣娘,你要坚强些,将来的路,你想要随心所欲的走下去,就要坚强些,谭戟会助你,不必慌张。”
盛姣姣的羽睫上挂满了细碎的泪珠,她望向谭戟,泪眼朦胧中,仿佛重回了上辈子的军营,她病的昏沉,谭戟捧来齐明送的那套文房四宝,也是说着这样类似的话。
从此后,她与他便是一条船上的同盟,坚不可摧,再无人能够分化他们。
这辈子,也是一直到此刻,盛姣姣才是突然找回了一些上辈子谭戟的影子,她望着面前谭戟的侧脸,英俊锋利,鼻梁高挺,剑眉飞入髻,星眸下垂,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但不必看清,盛姣姣的心,已经软得一塌糊涂了。
她想,谭戟不会明白,当他说出这样的话时,就等于是在告诉盛姣姣,从此后,他的人生,将与她密不可分。
上辈子,他用他的一生,来践行他最初的诺言,他说他会陪着她一同走下去,这辈子,他说他会助她,让她不必慌张。
她果真不再慌张,她既有谭戟相助,那么未来如何,她又有何惧?
盛姣姣内心大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侧过身去,抬起衣袖轻轻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又听谭戟说道:
“那我先回去,今日下午,我就央我家婶娘来提亲。”
盛姣姣轻轻的应了一声,见谭戟起身来,她也站起了身来。
薄薄的小树林中,谭戟弯腰,双手抱圆了行礼,
“姣娘放心,一切交给谭戟。”
盛姣姣也是手指并齐交叠,放在腰侧,微微蹲身,低头垂目,温柔娴静,
“谢,那你三书六礼都做足了,我自然也不能破了你的脸面谢戟,戟郎。”
有些别扭,这一声“戟郎”,让盛姣姣和谭戟都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