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瓷白的手握住齐大姑娘的手,语音中带了一丝哀求的意味,仿佛隔着前世今生,在向阿娘求救,也在修正自己的错误那般,
“这不是个好人家,刀山火海,水深火热,勾心斗角,夫妻离心,各自构陷都是有的。”
“什么人家,这一听,就不是个好人家。”
一直不吭声的齐二娘子倏的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很生气,道:
“这种人家我们不嫁,哪怕齐家养你一辈子,都不准嫁。”
“对,不准嫁。”
齐老太太附和着。
盛姣姣松了口气,她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始从一个上位者的角度,给家里几个大字不识的女人,盘一下现在帝都的局势。
废太子被流放至治寿郡,是因为党争。
这样重要的一个人物都能被拉下马,对方的手腕怕是已经通天了。
废太子的政敌,这样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让废太子那么轻易的回到帝都去?
这时候,废太子的敌人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斩断废太子重新丰满的羽翼。
这是危机一。
危机二,便是废太子被流放至治寿郡,他其实并不甘心。
就算他是甘心的,他的儿子,他的幕僚,那些追随他的人,也会推着他回帝都。
殷泽的仪仗还在,老皇帝对废太子还有亲情。
那在敌人不断阻止的情况下,废太子如何一步步回到帝都?
那就是兵权!
在拨云诡秘的权力漩涡中,只有掌握了兵权,才掌握了话语权。
废太子手里没有兵权,但这并不妨碍他从现在开始,一步步的掌握兵权。
更何况殷泽的野心不小,他正处于韬光养晦,暗中蓄力的阶段,这个时候的殷泽,一定会想尽办法,接近治寿郡的兵权。
就算齐漳现在还年轻,只是一个小小的营长。
但他有能力,就可以推,把他从一个营长,慢慢的推到手握重兵的关键位置上去。
除了齐漳还有谭戟,有秦瓦,有白陶。
秦瓦白陶是老将,又与治寿郡其余地域的军营营长有着各种过命的交情。
这四个人的关系抱成一团,莫名其妙的想要与他们有深厚情谊,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想要边军卖命,那都得通过自己的命,换来边军的赤诚。
“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可以迅速拉拢跳马湖的四座军营,进而打入边军内部。”
盛姣姣拉着齐大姑娘的手,眼中有着一层薄泪,看着阿娘。
齐大姑娘的脸色惨白,忍不住落泪,抬手轻抚女儿的脸颊,更咽道:
“联姻。”
联姻,这些贵人们也想得出!
她怎么舍得啊,捧在手心里的珍宝,成为联姻的牺牲品?怎么舍得啊。
这些事,如果盛姣姣不说,齐家这几个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女人,是决计想不明白的。
周氏呆楞了片刻,才是一拍腿,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