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莲心一张小嘴飞快的回着,端敏郡主其实并没有待在集上,而是于前日,带着一队车马,以及贵人府上的大半下人,出了集上,往帝都去的路上,被人暗杀在了山庆城外。
消息传了几日,传到盛姣姣这里时,其实距离端敏郡主遇袭,已经过了好几天。
“据说,去帝都的端敏郡主这一行人,无一生还。”
莲心昂着小脑袋,神情严肃的回着盛姣姣的话,她对于这个消息并没有多大的喜怒哀乐,仿佛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般。
对于现在的莲心来说,齐家的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盛姣姣轻应了一声,望向一轮红日缓缓落在了夕阳下,她心里头有些淡淡的惋惜感。
还以为这辈子与上辈子不一样了,端敏能逃过一劫呢,没想到殷泽回帝都的道路,依旧牵连上了不少的人。
而端敏这辈子,还是做为殷泽的挡箭牌,被殷泽抛出去吸引帝都的视线,死在了殷泽的夺储路上。
没让人有任何的惊喜与意外。
回齐家的路上,盛姣姣一路沉默着,马车行的慢,谭家与齐家之间的大片地里,长了汗血草,已经依稀有了草场的雏形。
盛姣姣到了家已经天黑了,她给自己挑了个单独的小院子,正对着齐家后面的那一片小树林,站在闺楼的窗子里,可以看见她的野仙亭。
入了夜,她净身完,穿着单薄的淡青色薄衫,往香炉内插了三柱香。
望着缭缭升起的青烟,盛姣姣又是自嘲的笑了,
“端敏,前世今生,只怕会记得你,祭拜你的人,都只有我一个了,你啊”
未尽的话都是叹息,虽然盛姣姣并不喜欢端敏这个人,可是并不妨碍她唏嘘端敏的命运。
上辈子端敏为殷泽死了,可殷泽从没有祭拜过端敏这个人,甚至于,世人提起端敏,仅仅只用“殷泽元妻”这四个字,便概括了端敏的整个一生。
没有人记得她是什么样的,做过什么事,拥有过什么样的喜怒哀乐。
甚至如果不是盛姣姣偶尔提起,殷泽都把这个女人给忘了。
盛姣姣抬手轻拂肩头一缕青丝,转过身时,烟纱窗上,被人用小石子打了一下。
她觉着稀奇,推开窗子往楼下看,便是看见谭戟站在野仙亭上,手里还拿着几颗小石子。
“戟郎?你怎么在这儿?”
银色的月辉下,身穿黑衣的谭戟,宛若一把剑,站立在盛姣姣的面前,两人之间隔着几棵树木,他的手中拿着一只食盒,身子轻轻一跃,就飞到了盛姣姣的窗子外面。
她急忙往后退,让谭戟进了二楼来。
“盛护卫把院子守的几乎滴水不漏,我好不容易才躲开他。”
谭戟的俊脸上有些薄红,将手里的食盒递给盛姣姣,又狼狈的解释道:
“我其实只是想来见见你,给你送点吃的。”
他如今想见盛姣姣,已经不能如同以前那般,随随便便往齐家后面的树林子里一候,早晚会等到盛姣姣过来的。
甚至他光明正大的想从齐家前门进入拜会姣娘,都被盛瑆以未婚男女,婚前不宜见面给挡了。
谭戟的眼中有着一丝委屈,
“盛护卫的身手,不去阵前杀敌,实在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