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谭小剑死的很无谓,他死在殷氏宗族发动的宫变中。
一夜之间,曾经赤诚相待,歃血为盟过的兄弟营,因殷氏皇族里有人不满废太子继位,发动兵变,一声令下,身边兄弟刀剑调转了方向,意在围杀掉彼时已为殷泽所用的谭戟麾下四营。
谭小剑那个时候已经接替已死齐漳的位置,成为了西营营长。
他的脸上还带着丝缕稚气,却已经死在了兄弟营的刀下。
整个大泽,几乎是在全线清剿殷泽在军中的势力,殷氏宗族拿出了自己在军中的全部力量,想要将殷泽和新帝变为一对傀儡父子。
上层权利斗争,为的不过是替宗族争取更多的利益,死的,却全是权贵脚下的好儿郎。
望着面前的小子,盛姣姣藏在袖中的手指发颤,殷泽就是个祸水,远离殷泽,避开这些无谓的内部斗争,不知能挽救她治寿郡多少好儿郎的性命。
“姣娘?姣娘,你在想什么?”
谭小剑见盛姣姣望着他出神,不由得发声询问?
盛姣姣的手指动了动,轻轻隔着衣袖,摸了摸袖子里揣着的银票,说道:
“我只是在想,你们这些苦命人,往后该怎么办,一场仗下来,死了这样多的人,帝都不管你们,治寿郡的郡王只知谄媚君上,不顾体恤你们的死活,那些战死的儿郎家中,该怎么办?”
这段时间,她对于谭戟为什么孤独一生的原因,也约莫有了一丝了解,他怕自己早早的战死了沙场,连累了妻儿。
上次她去过谭戟的家中,这谭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之所以穷,就是因为谭家一门忠烈,在十几年前的一场大仗中,打得只剩下了个断腿的谭大爷,及谭戟一个孩子。
谭小剑还是后来才出生的。
想这十几年,谭家的日子过的有多难了。
盛姣姣出门的时候,带着几张银票,原本并没有想好要拿这些银钱做什么,她想着要不给谭戟吧既要说服他打破誓言,与她假订婚,至少要消弭一些他心中的顾忌,让他不必为了他的身后事担忧。
但他那样的儿郎,给他银钱说不定还是折辱了他。
盛姣姣开始想着,如何将这件事做的更妥帖一些。
只听谭小剑说道:
“我阿兄与我们营长这些日子,都是用抢来的战利品做抚恤,既然上头不管我们的死后事,那我们拼死抢来的战利品,也就不交了。”
闻言,盛姣姣不由得笑了,她点点头,
“早该如此的,不过你们的战利品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发完抚恤便没有了,应当有更妥善的办法来让钱生钱,这样管帝都与郡王如何,咱们都能自给自足,再也不愁了。”
她一说这个,谭小剑的双眸便放了光,他急忙问道:
“如何钱生钱?”
“这个我还没想好,待我想想再与你们营帐,你的阿兄细说。”
盛姣姣脸上带着笑,又与谭小剑闲说了几句,便等他出去了,盛姣姣才是偷偷的跑出小营帐,往医疗帐篷去。
做这件事,她极为冒险,正如谭小剑交代的那样,齐漳治下没有谭戟那般严苛,因而今夜喝了酒的兵有不少。>>
万一遇上个不懂事儿的,撞上了盛姣姣,只怕她救人不成,倒想先杀人了。
所以她偷摸到医疗帐篷外面,趁着里头忙碌,往医疗帐篷外放置的一个水缸里头,灌满了她的水之后,盛姣姣就急忙回了自己的营帐。
到了第二天一早,盛姣姣和齐阿大开始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