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东西,”她盯着贝嘉看:“是从哪里来的?”
她平日里说话一贯轻柔,就算和其他的舞女们玩不到一起,也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声说话。贝嘉是剧团中唯一和她走得近的,被她这样盯着,顿时就有些慌了。
“你怎么了,萨琳娜?”她轻声问,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这是……这是那个人……吉里团长让我去服侍的那人衣服上的标志,我觉得很奇怪,就随便画了下来……”
贝嘉确实很有绘画的天赋,但这天赋对她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她自小的生活环境便不好,没有机会去培养她的任何才能,所以她只能闲暇时依照兴趣画上几笔。
萨琳娜呼出口气,她知道贝嘉不可能是那个人的人,是她一时情急了。她没有要说出的意思,只是很简短地对贝嘉道:“你要离开这里。”
贝嘉面露迷茫,萨琳娜继续道:“吉里准备要处理掉你了,因为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贝嘉愣了下,她想不出自己是知道了吉里的什么秘密,但等她看到萨琳娜眼中逐渐浮起的焦急时,她的心神便稳定了下来:“好,我跟你走。”
“你!”萨琳娜有些惊讶。她以为还要说更多的原因。
贝嘉笑了起来:“我知道萨琳娜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足够了。况且,吉里那家伙又不是没有做过一样的事。”
哪怕是在这样的时刻,萨琳娜也忍不住感受到了些许温暖,她点了点头,又摇摇头道:“是你要走,我还要留在这里。”
“为什么?”贝嘉焦急了起来:“如果我走了,萨琳娜你和我关系最好,吉里不会放过你的……”
“我有一定要去追查的事。”萨琳娜面上神情闪过一抹坚定。
贝嘉还待再说,萨琳娜就牵起了她的手,递给了她自己存下的钱。没收拾太多东西,她们就这样短暂而迅速地告别了。
萨琳娜回到自己的房间,一笔一笔地给自己添上妆,明天的时候,就是她第一次在这座城市登台表演的时候。虽然已经有过了许多次,但每一次,她都会用最认真的态度去对待。
外面传来脚步奔跑的声音,间或有吉里的怒吼,整个剧团的人都被他惊醒,正在接受着训斥。
萨琳娜安然坐在原位,等了一会,才等到门被大力推开。吉里气势汹汹地带人闯了进来,他瞧了眼镇定自若的萨琳娜,阴冷道:“你看见贝嘉了吗?”
萨琳娜有些疑惑地回望过去:“她不是应该在自己房间睡觉吗?”
吉里死死地盯着她:“她逃跑了,她不该有那个胆子的……”
萨琳娜不以为意:“也许是躲在哪个地方偷偷画画去了,她有那个习惯,以前也发生过的。”
吉里目如秃鹫,他不肯放过萨琳娜面上一丝的神情。但萨琳娜仿佛真就是如此认为,面上还带着点不以为意。
“希望真是这样。”吉里阴恻恻道。他退了出去。
但萨琳娜可不认为自己就真的安全了。吉里通常不会在大家上台前找麻烦,因为那是在给他自己的钱包找不自在——他会在演出结束后来找你,到时候该惩罚的,一个也逃不掉!
萨琳娜终于登场了,这是一则充满了悲伤与对亲人之爱的舞曲,舞曲的背后,有着一个动人而美丽的传说。在遥远的天鹅湖里,有一位少女被邪恶的巫师变成了天鹅,她亲爱的哥哥被巫师抓去,要用他智慧的心去炼制一则扭曲人心的魔药,少女苦苦地恳求巫师,说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替代,让他将自己的哥哥放走。巫师假意答应了她,但提出了一个根本做不到的要求,要让她变成天鹅,去将这个国家国王桂冠上的宝珠衔来。
悲伤的天鹅在王宫的上空飞翔了七天七夜,她飞得翅膀都疼了,哭泣得地上的人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人们都纷纷询问她,为何会如此痛苦。天鹅没有回答,一直到这个国家的国王也亲自来问,她才羞愧而恳切地请求他,说要用他王冠上的宝珠去换回自己的哥哥。国王在沉思了良久之后,同意将自己的宝珠送给她,但作为回报,他希望天鹅能在救回自己的哥哥后,来到他的花园生活,为他一人展现自己优美的身姿。
天鹅同意了。她叼着宝珠,艰难地飞回到巫师的小屋。她以为自己即将赢回唯一的亲人,巫师却在夺走宝珠后告诉她,就在刚刚,她的哥哥已经被他推进到大锅里,她刚巧来晚了一步。
天鹅本就七零八落的心彻底破碎了,她的痛苦无法叙说,在巫师大笑的时候,她怀着赴死的决心向巫师冲了过去,巫师被撞进自己的大锅中,沸腾的液体很快就将他溶解了,而就在她也要落下的时候,一双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捧住了她。
居然是她的哥哥!原来她的哥哥并没有死,邪恶的巫师想要杀了他,但他谎称自己的头脑里钻进了一只黑甲虫,甲虫在他的脑子里作乱,让他疼痛难忍,他担心会给巫师的魔药造成坏影响,所以请求将自己的死期推迟几天。巫师同意了,他暂且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