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舔了舔干燥的唇,腆着脸凑上去。
枪支上膛的声音短促格外清脆,十多只黑洞洞的枪眼对准了这位前哥谭警察局警长。
秦毅弓着腰一边道歉一边举起双手,面色诚恳又卑微,笑得挺没尊严的,“军爷,走错路了,抱歉,我新上任几天,还没摸清楚道,我证件就在左胸口的袋子里,军爷们可以看看。”
两位探索小队队员对视一眼,看到了同伴眼中对面前这没骨头的家伙的轻蔑,但即便是轻蔑,身经百战的战士却也不会对面前这人掉以轻心。一人枪口还对准他,另一人收起枪,一只手伸向他左胸口。
秦毅面上的笑容老实又憨厚,左手却闪电般地探出,扣住了探向自己胸口的那只手,一掰一扭;右手摸向小队队员后脖颈,用力一捏。
另一人一惊,搭在扳机上的手就要扣下。
最顶尖的消音器,让子弹的射出并没有发出火药的爆炸声,仅仅是轻轻巧巧地一声划破空气的尖锐嗡鸣。
这位精英队员缓缓软倒在地,最后一丝理智让他用力回头看。
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从来不会防备从自己身后开的枪。
秦毅气喘吁吁地放倒了另一名队员,而身批钢甲的‘青玉’慢慢走过来,冲着地上的那名探索队员举起了枪。
“别吧,”秦毅目瞪口呆地看着高大的“青玉”军人,即便知道他们根本“听”不到自己说话,却还是尝试着劝阻,“都已经晕过去了,不会对计划产生影响的。”
根本就没有生命只会按照指令行事的“青玉”丝毫不为之所动,宛如钢铁一般冷硬的,冲地上的人扣动了扳机。
秦毅眼睁睁看着地上的人歪过了脑袋,吐出了舌头。
但是胸膛还在起伏。
他急忙伸手过去摸了摸脉搏,松了口气,苦笑着站起身,“是麻醉枪就早说嘛。”
拿着麻醉枪的“青玉”队员慢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看着秦毅将两个熟睡的身体搬运到黑暗处,又把衣服扒拉了下来,黑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光。
秦毅找来袋子,将衣服装进去,挺胸抬头准备大摇大摆地离开“犯罪现场”,只是离开前,他又没忍住回头看了眼。
那承载着无穷罪孽和无数邪恶的钢铁般冰冷的部队,宛若亘古不变的冰山站在那。而掌控着他们的人,居然还有一颗柔软的心。
“这边交给你们了,没问题吧。”他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自然是没有得到答案的,没有思考能力的冰山们站在那里,不悲不喜。
“谢谢。”他却像得到了什么肯定答案似的,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心中除了勇气之外,还多了很多的底气,作为知道这个计划一些情况的少数几人之一,他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至少,那两位制定计划的大人,并不如神明般鸟瞰苍生冷漠执棋,而是依然费劲心思地想要保全每一条生命。
至少,他手底下的人,不会被送上绞肉机一般地战场,无端端地失了性命。
他心潮涌动,手持证件昂首阔步走出了政府大楼大门。
证件当然是真的,上面还盖着巴别塔塔主的公章,谁敢拦呢?
他拐入大楼旁的小巷道中,在昏暗的巷子中左拐右拐,又轻轻松松翻了三道墙,推开一间屋子的门,回身反锁,检查一遍放下来的窗帘和紧闭的窗户,随后搬开了衣柜。
衣柜后,是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他轻巧地跃进去。
底下是一个硕大的防空洞。
在一堆人期待的目光中,他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提起手中装着探索小队全套装备的袋子晃了晃,“拿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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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陛下,好久不见。”钟伯阳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却还是勉强保持着镇定,拍打着龙翼,龙眸威严,努力让自己在与青帝的对峙中不落下风。
“好久不见了,钟伯阳,”计夏青温和地笑笑,倒是一副很轻松的模样,“我这次不会把你和曼施坦因认错了。”
似乎是监测到了计夏青的存在,以太学院全部报警器宛若疯了一般地嗡鸣着,刺耳又尖锐的响声令几个不知所措的幼龙探出了头,看着窗外。
计夏青困扰地皱皱眉,有点想要捂耳朵的冲动。
即便你是上古第一大帝,也很难忍受三百六十度环绕的指甲刮黑板的声音。
“您身上没有终端,被巴别塔判别为了入侵者,”钟伯阳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困扰,沉稳地解释着,随后冲着底下大吼一声,“探什么头!滚进去!”
“我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我要出手根本都等不到你们发现我,我有一万种方法逃过巴别塔的监控。”
比如之前混到塔主阁下的屋子与塔主阁下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计夏青摇摇头,声音放缓和了些,竟然是在安抚面前紧张的巨龙,“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别太激动了,你身体受不住,不是碎片还没取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