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确定枕头旁有只手机,而手机是兰的。
因为手机的钥匙扣是一只琉璃金柚子,我送给他的。
我们交往时也像普通情侣那样腻歪过,用一对的头像,互赠代表各自的礼物,坐在飘窗上边看风景边讨论培根的作品……
回忆就此打住。
我是良好市民。
他是犯罪分子。
永远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往床边挪动了一下,离手机已经不到一米了。
“芙柚子,帮我拿一下须后水。”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兰先生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说,“在第二个抽屉里。”
谢天谢地,我还没对手机出手。
“哦,好的。”
——机会只有一次。
我握着须后水的瓶子,琢磨着要趁兰防备意识最弱的时候。
电视里放着梵天组织被通缉的新闻,举报电话就在右下角。梵天真了不得,连警方都为他们安排了专线。
“谢谢。”兰接过瓶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刚发现浴室里的用完了。”
浴室里弥漫着浓郁的柚子气息,柑橘属的水果都有一种细致的甜味。兰的洗发水、沐浴露和须后水,都是同一种气味——柚子味。
这是他为了达成目的包装出来的深情假象,要装一个柚子控,并且一装就是两年,真是相当不易。
普通人没这么能屈能伸的。
他能坐上梵天干部的位置,绝不是不劳而获。假以时日,或许还能冲一把首领的位置。
“兰。”
我叫了他的名字。
莲蓬头下溅落水声,玻璃上蒙了一层厚重的水汽。暖黄的灯光里,男人耐心地等着我的后续。
“你希望我们以后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嗯?”
有那么一瞬间,他陷入了沉思。
等他反应过来时,我的戒指已经刺进了他的皮肤。
麻醉药效发挥起来很快,他双腿一歪,跪倒在地上。
莲蓬头也掉了,溅了我一身水。
“兰,要原谅我耍偷袭哦。”
我刚要走,被他拉住了手。如果不是他已经被放倒,我都要怀疑这麻醉是驴我的,他攥得很死,眼神凶狠。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集中在了这只手上。
太倔了。
“不会让你再跑掉了……”
他咬牙切齿,每个字都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有不甘,又像是……小孩子在赌气。
我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好像我曾与他不告而别,导致他的执念变得这么深。
这个念头一秒就被我否定了。
不可能,我以前不认识他。
“那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