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沈沣觉得宛如晴天霹雳：“老婆，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这么说，会让我很难过。”
“难过吗？你只是心里难过，而我的心与身体是多重折磨。”
北燕笑了笑，又道：“我相信你是真的爱过我，可你爱工作胜过爱我和女儿，也是不争事实。以前我安慰自己，你努力工作是为了给我们过更好的生活，可死后我才看清楚……你努力工作的最大动力，并不是我和女儿，而是为了跳出你的贫穷和自卑。”
“你爱过我，却也没那么爱我。”
北燕笑了一声，又道：“沈沣，生前我觉得为你付出都是应当的，可死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傻。我的善良和付出，都得不到对等的回报，得大都是伤害与辜负。做你的老婆太累了，下辈子，我想做个男人。若我是个男人，不会比你活得更差吧？”
沈沣心头震撼，如被刀戳，他掩面哭泣：“老婆……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当年我该将你们接过来，不该节约那两个钱，也不该觉得接你们过来会分散我的工作精力。老婆，对不起……”
北燕：“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我的性格成就了失败的一生。沈沣，你若真觉得对不起我，便用自己余生的事业运，换一个我和女儿投胎的机会。”
沈沣一怔。
北燕：“怎么了？舍不得了吗？”
沈沣虽然舍不得，可联想到这些年自己的荒唐，竟也一咬牙道：“我舍得，舍得。”
北燕看向商商，目光恳切：“商商小老师，麻烦你了。”
商商正摁着魏笙脑袋，把最后剩下的一根小鬼腿往他嘴里塞。
魏笙吃撑，真的吃不下了，紧咬嘴唇，一脸誓死不屈。
他这么精致的男人，怎么可以吃鬼的脚？
很臭的。
然而他如何都没想到，商商这个胆大妄为的小丫头，居然上手摁住他的头，把鬼脚往他嘴里塞。
商商威逼利诱，终于把脚塞进他嘴里，魏笙的精致被打破。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体验一把，被金钱冲昏头脑的痛苦！
商商收拾好魏笙，拍拍手掌，朝沈沣走过去，问：“你确定要用自己的事业运，换取北燕母子投胎机会吗？”
沈沣一咬牙，坚定道：“我愿意。别说了，拿走吧，让我最后补偿一下她们母子。”
商商从兜里摸出系统送的一张符咒，贴在沈沣额头，取出了一团光球，拍在了地面上。
地面“轰隆隆”一阵巨响，一只电梯从地底升腾而出。
商商以为这符会招来类似于电影里的天堂之光，亦或是黑白无常，没想到召唤上来一个电梯。
电梯门打开，“叮”地响起一阵提示音：
【欢迎来到轮回电梯，请三位随电梯去往主神空间，等待分配轮回。】
北燕拉着一双女儿走进电梯，电梯口时，她与两个女儿都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眼沈沣。
转身那一刹那，北燕流下眼泪。
她这一生是悲哀的，可仔细一想，一切选择都在自己。
放弃学业给沈沣带娃是选择，收留堂妹汪华也是选择。
当初觉得对的选择，回头看，终究是错的。
电梯门即将关上，商商叫住她：“那个，姐姐。下辈子，一定要多爱自己多一些。当你爱自己多一分的时候，身上才会闪闪发光，让喜欢你的人更爱你。若你不够爱自己，别人又怎么能更爱你呢？”
北燕怔然看她。
商商又笑着说：“善良不是错，被人害也不是你的错。不要把错误都归纳在自己头上，你没错，错的是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