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这个词汇如此沉重,说出又是如此艰难。
“那倒没有。”松田阵平坐在平岛阳床边儿,往里拱了拱,给自己挤了个位置。“黑田理事官在确定了他被洗脑之后,就免除背叛这个罪责了。”
他看向天花板上的吊灯:“只是那个金毛混蛋免不了清醒后停职一段时间,具体停职多久,这个我也不清楚。”
沉默一会儿,松田阵平又说:“但总而言之,他还活着就是好事。”
随后他起身离开病房。
平岛阳看着病房贴着“肃静”二字的大门在松田阵平背后缓缓合上。
病房里没人再说话。
医院外。
夜风寒凉,走出医院大门的瞬间,松田阵平也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
门口有好几辆警车停着,双闪都没来得及关,吵成一团。在这样的环境里,松田阵平抱着臂眯着眼,挨个警车的车窗看过去,最后找了个里面还有警察等待的车,打开后车门坐进去。
“去警视厅。”松田阵平掏出自己的警察证。
有警官证在这儿,知晓对方与自己是同事,开车的警察二话不说,带好歪掉的警帽,从驾驶位上直起身,挂挡,打灯,踩油门。
霓虹灯影在车外迅速模糊。
松田阵平靠在后车窗上随意瞥了几眼,捕捉到那一片光影后,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马路之上,看着车辆向前行驶。
凌晨三点四十,警车停在警视厅门口。
松田阵平从后座上下车,走进警视厅。
目暮十三正等在大厅里,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他手上还拿着记录,一角攥的起皱,完全可以看出来是在睡梦中被人突然叫来的。
“松田。”目暮十三一指自己手中的记录,额头的青筋欢快跳动。“你给我解释一下手榴弹的问题。”
上邮轮就上邮轮,你还摸个手榴弹?!
松田阵平:“……”
他一撇嘴:“所以我不是来做笔录了吗?”
凌晨四点整。
终于做完笔录的松田阵平从目暮十三的办公室出来,踏进审讯室。
单向玻璃对面,灯光并没有开,在一片近乎凝固的黑暗之中,波本的金发仍旧显眼。
松田阵平打开灯。
波本果然没有睡,那双紫灰色的眼睛随着灯光的突然打开而眯起,甚至眼底积蓄了生理性的眼泪,看起来就像很多前降谷零在警校的树下睡醒时打哈欠会有的样子。
这样想着,他推开审讯室的门,走进去坐下,和降谷零面对面。
波本在黑衣组织学了撬锁,所以现在拷着他的除了手铐还有绳索,甚至连脚都被绑在了椅子上,确保他插翅难逃。
可纵使是如此弱势,在见到松田阵平走进来那一刻,波本的上半身也立刻直起,不再靠在椅背上。
“喂,”摆出典型的防御姿态,波本口中的明明是很正常的问题,却自带一股挑衅的味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看着降谷零那双写满阴鸷的眼睛,松田阵平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