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过来的平岛阳一脸迷茫,仰头看着白惨惨的天花板,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
“醒了?”时川透也从病房外走进来,将手上拎的粥往床上一放。“我刚才看了一眼,媒体之类的都被你的其他同事拦住了。”
平岛阳用恢复知觉的手打开保温桶。
是很普通的白粥,但胜在熬得软烂。
他拿过放在床头的勺子,默默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
半晌,他咽下这勺粥,问:“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在这儿?你知道我问的不是你怎么到的东京塔,是你的话总有办法。”
你什么时候到达的这个世界?你到这个世界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来的。”时川透也搬过椅子,坐在病床旁边。“但我到的比你早,我十年前就从《神滨疑云》就到这儿了。”
说假话的最高境界就是七分真三分假,想要骗过平岛阳,他只能这样。
“十年?”平岛阳瞪大眼睛,“可我来的时候,你的角色还在神滨。”
“那大概是我们走向了不同的时间节点吧。”时川透也垂眸,“反正就是因为这样,我也不可能在当警察,我的警察证是1997年的,1990年用不了。”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平岛阳问,“当侦探吗?”
在《神滨疑云》的时候,时川的设定就是如此,所有人都说他更适合当侦探,而不是当一名警察。他们在某些稀奇古怪的地方都是反着,构成互补的镜像。
“那倒没。”时川摇摇头,“我当了导师,教心理学。”
这也算不得假话,他唯一一个学生是琴酒,而琴酒“出师”的半个成果是连环碎尸案凶手山口俊介。
“心理学啊,”平岛阳微笑,“那还挺适合你的,有机会我能去蹭课吗?”
他的老搭档心理学卓绝,去当个导师绝对绰绰有余。
时川同样微笑:“如果有机会的话。”
十一点半,护士拿着绷带走进来。
“平岛先生是吧,我们该换药了。”护士指指自己的脑袋,“您的后脑受伤有些严重,需要更换第二回药物。”
“哦,麻烦了。”
随后平岛阳的脑袋就被裹的里三层外三层。
上药的时候时川从床边让开,站在了窗台旁,不知道从咧开的窗帘缝隙中看到了什么,嘴角猛然下沉。
平岛阳看不见他的表情,于是龇牙咧嘴的挑起其他话题:“倒是你怎么想起穿浴衣留长发了?”
“不好看吗?”时川透也整理好表情,转过身,“就是想换个风格试试,毕竟大学里和警局的环境差太多了。”
“还不赖。”平岛阳竖起一根大拇指,“是能让你上课的时候底下座无虚席的水平。”
“去你的吧,嘴里没个正形。”时川笑骂,“我刚刚看窗外,好像是之前塔上碰见的那个人来了,后面还跟着俩人。”
十一点三十七分,伊达航、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到达病房。
“平岛!”松田阵平几乎要急疯了。“你确定你没什么问题对吧?!”
他当时从警视厅的电视里扫到了平岛一动不动的身影,几乎要被媒体夸张的用词吓得跪在地上。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被从警视厅放了出来那一刻,他就开着车直奔米花医院,与萩原研二和伊达航在楼下撞上。
“这位先生请冷静,病人并没什么大碍。”还没离去的护士说,“平岛先生只是后脑上的伤口有些重,以及有些轻微脑震荡。”
“确实没什么大事。”平岛阳也附和着开口,“你们几个也没必要太担心了。”
短暂的叙旧过去,这不大的病房里就挤了五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