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
三个人举着冰淇淋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他们真的看平岛阳穿那身素净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太久了。
天知道他们这七年是怎么过的,平岛阳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躺在那儿,躺了那么多年,他们从一开始的崩溃到平静,再从平静到麻木,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心里想过“平岛阳万一真醒不过来怎么办”。
他们接受不来这个。
但好在平岛阳最后醒了。
他身上不再是蓝白色,又多了金黄,从今往后,还会多出赤橙黄绿青蓝紫,像太阳,像彩虹。
另一头,试衣间内。
平岛阳从那一堆摞成小山的衣服里拎起衬衫、牛仔裤、咖色风衣,按照以前的风格,重新套上熟悉的打扮。
等到手指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平岛阳抬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衬衫并不是高领,挡不住横在脖子中间的伤疤,他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随后拿过那条被压在一众衣服下的米色围巾,将它虚拢在脖子上。
疤痕被遮住,他与以前基本别无二致。
于是在试衣间的寂静中,平岛阳摸摸围巾。
他可能想了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想,就只是沉默的矗立在那里,随后在敲门声响起那一刻毫不犹豫地扭开试衣间的门,离开人造灯光,向阳光之下走去。
上午十一点,理发厅。
那些以前被三人组剪得长短不一的头发,在托尼老师的技术下终于又回到了它们该有的模样。
“和七年前一点儿没变啊。”伊达航一时间有些感叹。
“没变那不是更好么。”平岛阳懒洋洋的睁开眼,任由泡沫从自己头上流下,流进洗发池。“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锻炼?”松田阵平干脆换了一个话题,“反正医生说你最好还是复健一下吧?那你来和我们一起锻炼怎么样?”
“哦对,小阵平不说我差点忘了这茬了。”萩原研二一拍脑袋,“你不是要亲手抓威——”
店里都是普通人,萩原研二急刹车,换了个说法:“咳,就那谁,那个男的,但你的体术真的太差了,你要不要练练?”
平岛阳看向他们,发现他们眼里都是诚恳。
“当然。”他欣然同意,“我在东京塔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应该锻炼身体了。”
想要亲手抓捕威雀的话,他的体能需要提高,至少不能像在旅店那样,不到五分钟就落败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五点,被人从被窝里刨出来跑步的平岛阳只想穿越时间线,回去打昨天那个同意的自己两巴掌。
公园里,太阳还完全升起,里面就已经有了四个奔跑的影子。
“别停下,小平岛。”萩原研二转过身,拉住快要趴地上的平岛阳,倒着向前跑。“时间已经快要不够了,我们还有十八圈呢。”
被拽着往前的平岛阳:“……”
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跑步跑得想哭。
而在早五点半,他们跑到第八圈后,路过的人工池那儿似乎有什么东西飘了出来。
他们四个凑近一看。
“是人。”
确切的说,是一具死尸,缺少心脏的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