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沉疏砍下了大魔的头，也休息了一夜。他醒得比徽乐早，端着个早点托盘，道：“这么快？要不要我给你护阵？”
徽乐摇摇头，说：“不需要，我觉得这一次，天道不会难为我。”
渡劫是早有预料的，他原先就临近天劫，这次又完成了一件大功德，飞升是迟早的事。两人在事前也讨论过。
——两人昨天杀掉大魔后，发现大渊底部有个天然生成的阵法，上面残存着时空之力。徽乐初步判断，他和原主的交换、他和裴沉疏这次的“蜜月之旅”，都是因为那个阵。
徽乐的鲲鹏接近那个阵时，它都自动打开了一半，徽乐赶紧拉住，免得当场穿越，要是被那边星际的群众围观到可就烦死了。
裴沉疏没有质疑徽乐的感知，来到这个世界他已知道，很多时候这里的修士就是依赖这种玄而又玄的预感判断的，所以徽乐说的应该不错。
“反正你也要带我一起，我顺便帮你护个阵怎么了？”他放下托盘，笑眯眯道。知道是一回事，但担忧是另一回事。
魔修是没有飞升这一说法的，但徽乐却可以带裴沉疏一起离开。他决定渡劫的时候就靠在阵法旁边，让雷劫帮忙劈开时空，强行把飞升后的地点定为星际。
裴沉疏在床边倚下，抛着手里的小骨头装饰，道：“你那些修界的‘道友’，对你找我这个道侣好似很有意见……啧，走前我会把他们都困在这里，和魔修一起打个十来年的工，到时候就不会再有这种愚蠢的偏见了。”
徽乐：“……”
这就是裴沉疏听他计划时要加的那个建议。此人当惯了军中皇帝，把军队操练不听话的队伍的方法加在道修和魔修身上：两边关系不好不愿意合作？那就编成队伍，一起挨训一起受罚，共患难过就闭嘴了。
至于他们一起患的那个“难”，就是清除剩下的魔雾。为了保证顺利实施，裴沉疏还留下了个智能傀儡人、写了详细计划书。
徽乐本想的是自己再多操点心，但裴沉疏打破了他的思维定式：这里的人又不是星际居民，自己不会净化，残存的魔雾完全可以交给他们自己搞定。
裴沉疏这样一提，徽乐自然乐得卸下担子。只是他也有点疑惑，裴沉疏什么时候变成关心两族和谐的人设了？
把两界人一起骗来给他打工当然很是这人的风格啦，但似乎有点没必要？
裴沉疏似乎觉察到了他的腹诽，看了看徽乐，似笑非笑，“这样我们几十年后以后再回来，你也不会被说三道四了。”
徽乐一怔，不由抬起头：“……你知道？”
他在说计划的时候，话里话外意思都是异界之旅可以终结了，在系同心结的时候动作也是背对着裴沉疏的。
没想到裴沉疏却戳破了他的心思。
甚至还为此做好了准备。
徽乐更没想到的是，裴沉疏为的是“他不被说三道四”——裴沉疏自己，是对名声毫不在乎的人。
他在星际担了多久的暴君之名都毫无表示，这里更是被修士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这些都不被他放在心上。徽乐喜欢他这份轻狂邪肆。
但他却会在意有人对徽乐指指点点。
徽乐心中涌上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裴沉疏轻笑一声，道：“我当然知道。”
“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决定。”
他们的心意何其相通。
……
渡劫在即，徽乐和师父告别，给相熟的同门们留了口信。
“这次可能久一点，但我们还会回来的。”徽乐正经道，“师父，希望下次我来的时候您的棋艺已经能见人了。”
说完在山清子“兔崽子！”的骂声中连忙溜远了。
有条不紊地忙完事务，两人再次进入了大渊底部。
巨鲸游曳，电闪雷鸣。
徽乐和裴沉疏并肩站在一片虚空内，已经能看到虚空另一头的宇宙星河。
“回去吧，伯爵。”裴沉疏笑吟吟地行了个礼，牵起徽乐的手。
星际。
小小蕉打了个呵欠，手一点，光屏ai开始自动播报新闻：
“……x月x日晨，新闻快讯。昨夜凌晨边境星新出现的精神力裂隙，目前已有专家组织前往研究……专家称，暂时认为是不稳定的裂痕，不能长久保存，对网友调侃的‘穿越’、‘回到过去’等猜想持否定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