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裕王上了年纪,脾气越发的古怪,就算知道皇子公主来了,也没打算见一见。
裕王世子只好腆着脸,好声好气与裴长洲和裴灵碧解释了一番,说是御医交代了老王爷要静养,不好见客。
裴长洲心有不甘,觉得这裕老王爷有些倚老卖老、不识抬举,但转念一想,自己既然都见不到,待会儿裴延来了,也注定是要吃闭门羹的……
想到这里,他心气顺了些,面上笑得恭顺宽仁,“皇叔客气了,四叔公是长辈,若要静养,我们做小辈的自然不好打扰。”
“那三殿下随我去前厅喝杯茶。”世子满脸堆着笑,又对嫡女裴思敏吩咐道,“敏敏,你带你堂姐去芷兰院玩。”
裴思敏脆生生应了一声,笑眯眯凑到裴灵碧跟前,“碧姐姐,咱们走吧,周家的沐颜姐姐,还有黄家的娟姐姐都来了呢。”
听到这话,裴灵碧挑眉道,“沐颜前阵子不是染了春癣么,这就出来了?”
裴思敏耸了下肩膀,笑的有些幸灾乐祸,“你去瞧瞧就知道了。”,!
寻到一个舒服的角度,安稳睡去。
裴延看着她这一系列小动作,唇角微掀,下巴蹭了下她的发心,抱着她也闭上眼睛。
翌日清晨。
陶缇醒来的时候,床边早就空空如也。
她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格外的舒坦,她觉得是因为睡前吃饱了的缘故——
“吃饱喝足,烦恼全消。”
她们饕餮族的至理名言,还是很有道理的。
确定太子妃要陪同太子去裕王府祝寿后,玲珑就前前后后忙活了起来——
“主子,到时候你是穿这件菊纹浅金色掐丝外袍,配这条沙绿百花裙呢,还是穿这件霞影色半臂蜜色襦裙?”
“呃,都行。”
“既是老王爷的寿宴,这件新做的水红色绣桃花瓣对襟长衫好像也不错,穿着也喜庆,还衬你的肤色……”
“那就这件?”
“且等等,奴婢记得还有一条石青色的宫裙也不错,待奴婢寻出来给您比一比。”
陶缇,“……”
选定衣裙后,玲珑又来问了:
“那发髻呢,您想梳哪样的发髻?到时候肯定会去不少夫人娘子的,奴婢听说二公主也会去,她向来爱在装扮上做功夫。头回太子妃你去甘露宫请安时,她就有意压过你,这次寿宴,你算是诸位女眷中身份最高的,可不能被她抢了风头。”
“发髻你也看着办吧。”
“太子妃与殿下刚成婚不久,那便梳个同心髻,百年同心,和和美美。”
陶缇,“……也行叭。”
这段时间,陶缇明显感觉到玲珑对自己越来越亲近,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当然,这毫无疑问是一件好事,说明她对自己在逐渐信任。
不过熟悉起来的玲珑,好像十分热衷于将她与裴延配对?
虽说名义上她与裴延的确是一对,但常常听玲珑说什么“恩爱如蜜”“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之类的祝福……真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这边定下发髻,玲珑又挑起了发饰珠钗,陶缇陪着她选了会儿,便钻去小厨房,继续捣鼓吃食了。
几天的时间眨眼过去,很快就到了裕王爷寿宴当日。
这日清晨,远方的天色还泛着蟹壳青,陶缇就被玲珑从被窝里叫醒,拖去了菱花镜前梳妆打扮。
她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仰着一张小脸,闭着眼睛,只当自己是个假人模特,随便玲珑捯饬。
裴延掀帘走进来时,正好瞧见她这副“任人为所欲为”的乖顺模样。
他缓步走近,静静的瞧了一会儿。
玲珑给陶缇扑了层细腻的薄粉后,又拿起眉黛,准备替她描眉,裴延盯着她那两道好看的眉,不自觉想起那句“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兴致,他突然抬起手,示意玲珑将眉黛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