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惟风突然就不说话了。
文疏雪咳了一声:“两位大哥，快上路吧，这才不到一天就出现了两只凶兽，我们得尽快赶到般若山才行。”
“好，我们走。”
……
瞰天石壁与般若山相邻，几个人御剑而行很快便赶到，一路上也没有再遇见凶兽挡道。
等他们踏入般若山，发觉这里突然涌聚了大量百姓。
文疏雪甚至还能挑出几个熟人，卖簪花的顾老板、长卿阁的老郎中，甚至那个卖假七翎雀蛋的摊主都在。
放眼望去，这里快要被西荒雕花玉砌街的人们填满。
每个人脸上都充满恐惧之色，他们俯身跪在地上，朝着般若山参拜，一边叩头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求求神女保佑西荒。”
“望神女恕罪——”
“神女庇佑神女庇佑。”
这番景象在西荒已经百年未曾见到。
文疏雪随手拉住一个人，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小贩抹着眼泪说:“今天早晨，街上原本一片安详，忽然有一只面目狰狞的恶兽从天而降，它仿佛发了疯，把雕花玉砌毁了大半。”
“我的摊位被啃了个精光，要不是我跑得快，估计此时已经葬身兽口了……”
原来已经有破封而出的凶兽闯到长街了。
她继续问:“所以你们来这里？”
小贩眼泪汪汪:“都怪我们在百年前最后一位神女祭劫后不再信奉神女一族，所以凶兽才会破除封印，唉，都是我们自己作的孽啊！”
文疏雪总算听明白了。
西荒百姓在神女一族没落以后，认为世间再无神女，故而再也不来般若山进行参拜。
久而久之般若山也就成了如今荒凉的景象。
如今灾厄再次来袭，人们又想起了曾经牺牲全族护佑他们的神女，才都急匆匆赶来般若山，企图亡羊补牢。
她望向这些正在虔诚敬拜的西荒百姓，心里泛起心酸涟漪。
“拜什么拜，神女一族早就没了，你们与其在这儿自欺欺人，不如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西荒！”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嗓门高的男声。
“那你别来这里呀！你怎么不跑！”跪拜的人反驳大喊。
那个粗里粗气的男声继续说:“要不是有凶兽拦路，我早就走了，哪里还用得着来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避难！”
“一群蠢货！”
他们越吵越凶，很快就骂成一团。
剑灵挪到她身旁，小声问:“真的值得吗？”
文疏雪摇摇头:“我并非西荒人，不好多做评价。”
“但是百年前神女祭劫之时，很多百姓都还没有出生，一代又一代下来，也难怪很少有人再提起神女一族了。”
剑灵懵懂道:“为何他们是神女呢？”
文疏雪微微垂睫，轻声说:“大概是因为，心怀天下吧。”
“可她抛弃了我的主人，我的主人也即将抛弃我。”
“难道我不算天下人之一吗？”剑灵格外执拗。
文疏雪不知这话要如何回答才好，好像无论怎么选，都会有人受伤，这本身就是无解的。
这个时候，封惟风不知从哪儿蹿出来，敲了一下剑灵的脑袋:“少搁这儿为难我家阿雪，你连人都不算，还天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