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雨直接上手薅了一把她有些凌乱的头毛。
“毛都炸了……,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谢琦不跟你和好?”
屠苏苏听到她这话,只能在心下叹气,若真是她和小谢吵架的问题倒还好了。只是她现在……她现在很茫然,虽然她不想让小谢涉险,更不想让小谢去面对和自己亲生母亲的矛盾,可是她说是这么说,如果拿不出更加实际的解决办法,光是她在这里不情愿,又有什么用?
“我太笨了。”她依旧把头闷在被子里。
闻言,姜暮雨薅她头毛的动作顿了顿:“谁说的?还是你自己觉得的?”
还用别人说吗?她自己也知道的。
然而屠苏苏的脑袋却被姜暮雨挖了起来,对方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看她的神情有些高深莫测:“笨蛋自然有笨蛋的好处。”
“你看,像谢琦那种天天都在算来算去的人,可不就只喜欢你这样的小笨蛋么?”
屠苏苏瘪嘴:“你在开我的玩笑吗?”
姜暮雨还真笑起来,不过她只是偏开头掩了掩唇,说话时的语气又变得认真了:“你看啊,这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觉得自己笨了点,不过是某一个角度的表现,但从另外一方面说,你坦诚,真实,有话直说,认定目标就会全力以赴,这难道不是优点?”
“可这……没什么用啊……我也想不出办法来……”
姜暮雨又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慢悠悠道:“这就好比说,有一位将军特别能打仗,但他有个毛病,若是不把一个特别喜欢的荷包带在身上,就心中不安,打不好仗。”
这是个什么将军……屠苏苏还没开口想说这将军实在有些矫情,就听对方接着说:“你呢,就像是这个荷包,看起来聪明得不行的人有他们做事的方式,但如果有你在,他们能更安心,也更能发挥自己的实力,难道你的作用不大?若是没你,他们说不准就战败了。”
屠苏苏语塞片刻,眨了眨眼睛,半信半疑:“真的吗?”
姜暮雨大概开口想顺嘴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很快想到她确实骗过屠苏苏,便把已经到嘴边的话改了口:“这次肯定是真话。”
“好吧。”
屠苏苏把脑袋又埋进了被单。
她想起自己曾经偷偷幻想过,小谢变成小小一只装进口袋带去上课。>br>
原来,她才是被带在他身上的荷包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走之前得再去见一次谢伯父?】
千帆在她脑海里称是。
他们正在开阳宗的演武场边上。
如今两边都站了人,台上是开阳宗宗门内的竞技。
一旦到了修行者的高度,比试就变得更加眼花缭乱了些,各种符阵咒术叠加,一路皆是火花带闪电,看着十分热闹。
但屠苏苏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这几日,她与千帆仔细对过目前所有的消息,大概推论出,崔夫人应该依旧在找千帆和羽令。只是不知道她已经收集到什么程度,又对千帆和羽令目前的状态有多少了解。
【再去找一次主人,也是为了确定羽令的位置,如今我血契已解,有了怀疑的对象,不过还需要主人做最后的确认。】
屠苏苏心下一紧:【你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千帆却是没有马上回她的问,径自转了话题:【待会演示结束,崔清若肯定要出来讲话,你到时候就站到那处玉屏风后面,我用血契魂引带你进芥子空间。】
屠苏苏当然答应,她也迫切地想知道,这羽令究竟在谁身上。
只不过,她和千帆都没有想到的是,与崔清若一同出来的,还有小谢。
屠苏苏的目光从对方纤尘不染的玉边皂靴往上滑,看见雪白的袍角和被玉色腰带勾勒出的纤长挺拔的腰身。少年皮肤白皙,侧颜极是俊秀,墨发利落地束在脑后,正淡淡地直视前方。
他还坐在轮椅里,还是她认识的小谢,又好像是换了个人。
尽管屠苏苏十分执着地盯着他看,然而对方瞳色清澈,浓睫纤纤,眼尾微微上挑,隔着高台,并未把眸光落在她身上。
小谢不是回学馆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谢琦这是……】
千帆还在她脑中呢喃,高台之上,一身华服的宗主夫人已经开口,她不过身形秀丽地站在那,说话的声音却悠长地送至每个人的耳朵里。
“借此机会,也向大家宣布一件好事情,谢琦身负我宗丢失已久的秘宝千帆羽令,已收为我的义子,回归宗门。”
这下不只是屠苏苏在吃惊,整个演武场皆是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