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城楼巍峨矗立,人来车往,与离去时别无二致,没有事物会因为一个人而停留。
钟毓秀合上车帘,心中一片复杂。
离开京城那日的情景犹在眼前,原以为再回来时必定是夫妻同心把家还,谁知今日灰溜溜的回来。
跑了趟江南到底图什么?
她微微叹口气。
同样坐在马车里的仁宗察觉出她的情绪低落,倒了杯茶递过去问:“过了城门秀秀打算去往何处?”
钟毓秀本不想告诉他自己的行踪,但一抬头对上那双相似眼睛里的关心时微微一顿,停了片刻后淡声道:“回夫家。”
茶桌底下的手猛然收紧,仁宗紧咬下颌,面上平静道:“哦,是吗?可否告诉我你夫家的情况,改日我好去上门拜访。”
拜访是不可能拜访的,等他回宫立马下旨召她进宫。
对着那张相似的脸聊自己的夫家,钟毓秀突然有种“红杏出墙”的错觉,她慌乱地移开视线,转移话题道:“待会儿把我送到戏楼那边就好,我自己会回去。”
仁宗没有把她逼太紧,他也在想着如何向她解释自己的身份,遂让人到戏楼那儿后停车。
到了戏楼,钟毓秀带上行李下车,仁宗还要回宫不便跟着,便派侍卫暗自跟踪。
即便她愿不说,他也能知道她夫家的消息。
钟毓秀不知有人跟着自己,但以防万一,还是绕了几圈这才到肃王府。
肃王府的大门一般是不开的,钟毓秀走的是侧门,探头观察周围无人,便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面生小厮,钟毓秀没见过他,便道:“巧嬷嬷可在?”
巧嬷嬷等人被王爷禁足在碧落院不得出,这是全府上人都知道的消息,遂那小厮打发道:“走开走开,我们这儿没你说的那个人。”
钟毓秀险些被推个踉跄,怒道:“放肆!”
“你可知我是谁?”
小厮眯着小眼儿,见对方长得漂亮,态度稍好了些,“甭管你是谁都不能随便进。”
钟毓秀提气道:“我是肃王王妃,这是我家,你把管家叫来!”
小厮立马拉下脸啐了一口,“少拿我们主子开玩笑,全京城哪个不知道我家王妃已于几月前病逝,你再满口胡言,小心我把你抓起来!”
“你说什么?!”钟毓秀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好似没听清一般。
“怎么会……不应该啊……”她喃喃自语。
钟毓秀不知是哪里错了,这跟预想的不一样啊。
小厮见她像个疯子一样自说自话,心中升起防备,欲要将门合上。
不料下一秒对方用脚抵住门,目眦欲裂地瞪着小厮,“我的身份……他怎么敢!”
没有了高贵的身份,她在京城还怎么立足?
小厮想把她推出去,提高嗓门儿嚷嚷道:“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这可是王府!”
正推搡间,钟毓秀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