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吃亏的买卖我不干。”
人群里有个穿大背心裤衩退休打扮的大爷急道:“那你怎么样才肯教？”
这位退休大爷可谓是所有钓鱼人中最想钓到鱼的一位了，因为自他入行以来就没钓上来一条鱼，连鱼苗都没有，每回满满的鱼饵放下去，等提上来的时候鱼钩干干净净，有些熟人见他去钓鱼都调侃他不是去钓鱼，而是去“喂鱼”。
所以他迫切地想钓上一条鱼来一雪前耻，证明自己。
有个面相精明的大爷见年轻人不回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难不成你还想要学费？”
周子清放好鱼饵，慵懒地抬起眼皮，“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若是真心想学东西，总要拿出一点诚意来。”
大背心裤衩打扮的退休大爷看向那两桶里的大鱼，咬咬牙道:“学费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大爷已经做好挨宰的准备了，毕竟为了钓鱼，他买装备就已经花了不少钱，不在乎再多一点。
众人一听还要出学费，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正要散去，就听年轻人道:“要钱倒不至于，你们家里或多或少都种着蔬菜吧，意思意思给一些就成行，我本来也不是靠这个养家糊口。”
大爷们的眼睛微微睁大，都做好要听到几千几万的学费了，显然没想到就这？
周子清觉得差不多了，站起来收起鱼竿，一手拎着一个桶，对众人道:“有兴趣的明天这个点儿带着菜来找我，比起鱼，这点菜算不得什么。”
众人的视线落在两桶里满满当当的鱼，比起后期收获肥美的鱼来，前期用自家种的蔬菜投资一下确实算不得什么。
周子清在众人的目送下去了柜台，一是还鱼竿工具，二是要将鱼放到黑色大塑料袋里，把两个桶还给两位大爷。
鱼塘老板眼看着他带走自家那么多鱼，说不心疼是假的，但又算了笔账，吸引过来的客人收益远远超过这些损失，便还能勉强笑着让他离开。
回了宿舍，周子清去跟邻居借了一个塑料澡盆，接了半盆水后将鱼都倒进去，因为黑色塑料袋里有水，所以这些鱼还活着，只是不太精神了。
几个好奇的孩子围着澡盆，稀奇地看着里面反着鳞片的鱼。
这个时间点正是做饭的时候，周子清没把澡盆拖回宿舍，而是就这样放在楼下，买菜回来的人看到装着鱼的澡盆都要多停留一会儿。
这时周子清就会道这些鱼是卖的。
因为他要价便宜，只要开销不紧张的人都想捡了漏，周子清给自家留了一条，剩下的很快就卖个精光。
周子清将一把零钱整理好，去掉钓鱼成本五十块，卖的鱼净赚两百三，这
时周婷还没有从学校回来，他便将这两百三放进铁盒子里。
等周婷下了班，看到晚上吃鱼，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去超市买的。
第二天下午周子清又去了鱼塘，果然一进去就看到几位大爷的包里比昨天多了抹绿色。
大爷们自然也看到了他，纷纷拿出自家种的菜，自家没种菜的就拿在菜市场买的菜。
周子清简单扫了一遍，没有人拿那种快要烂掉的菜滥竽充数。
看到对方诚意，周子清心里也满意，自己给他们做示范，教他们钓鱼的小技巧。
渐渐地，来鱼塘里钓鱼的人越来越多，钓鱼圈里都知道有个钓鱼高手在某个鱼塘教人钓鱼，学费只要一点蔬菜。
如果消息称学费要的是钱，他们可能还会觉得是骗子，然而对方要的是蔬菜，那可信度就有了。
人来的多了，鱼塘老板的收益就多，嘴也是越咧越大，为了让自己的鱼塘做大，他还专门拨款进了一些大鱼。
经过周子清调教过的大爷们有的一天能钓三四条大鱼，几乎除了回家吃饭睡觉，每天都要在鱼塘待到披星戴月。
钓鱼的人开心，老板也开心，即便每天会损失价值一两千的大鱼。
鱼塘老板:你们可能小赚，但我绝对不亏。
鱼塘老板也知道鱼塘赚钱是因为谁，所以每天见到周子清就仿若看到一尊财神爷，为了拉近关系，他还专门送了“财神爷”一套钓鱼装备。
周子清自然能察觉出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他觉得这都是应该的，谁让他给鱼塘带来了利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