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而来,还想再续前缘,那就是说前生他和这女子有情?
福临简直搞不懂,他前生怎会与这样的女子情深似海的?那含含呢?含含在他的前生,又如何了?
福临只关心他自己和他的含含小皇后。对他前生和董鄂氏的爱情故事完全无感,甚至还有一丝微妙的心理,以及层层叠叠的浅淡疑惑。
不过,他的含含小皇后好像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了。
静室内温暖如春,暖炉特别热,屋内还烧着地暖,含璋身上的披风早就脱掉了,那干净透亮的窗扇开着,有些些冷风飘拂进来,被挡在屏风之外。
含璋轻轻伸手,感受着凉意拂过暖热的指尖。
结果手被福临给握住了,福临不许她贪凉,甚至要去把窗扇关了。
含璋又拦着他:“透透气吧。都关了,屋里就太闷了。我不贪凉了还不成么。”
撒娇的含含小皇后,福临是抗拒不了的。依着她了。
等两个人再抬眸时,就瞧见窗扇外头,天儿有些阴阴的,又下雪了。
含璋拽着福临的手贴在她的脸蛋上:“皇上素来疼爱我,谁冒犯我了陷害我了,皇上一定就发落了。对董鄂氏,却是少有的处置。怎的就把她给了孙可望做侧福晋呢?”
“从前没问过皇上这个。是觉着不必要问。如今有些事儿,怕是不能不问了。”
“董鄂氏有了身孕,与海会寺来往频繁。也不知她有没有歇了觊觎皇上的心思。今日之事,也不知她有没有参与什么。她重生而来,陪伴过帝王身侧,对这些事情,是了如指掌的。如今形势与她所知的大不相同,也不知她是不是有些筹谋想法呢?”
顺着含璋的力道,福临轻轻捏了捏含璋脸蛋上的软肉:“原来如此。”
“嗯?”含璋眨了眨眼睛。
福临道:“朕将董鄂氏嫁给孙可望做侧福晋,是惩罚,也是训诫。”
“孙可望与孔家,与尚家,与耿家,与吴家不一样。孙可望是个首鼠两端的人。他降我大清是没有办法。南边的战事,他确实出了大力,但他并不是臣服大清,是为了与李定国争斗,为了借大清的手除掉李定国。”
“抬举他,册封他为王,是策略,也是权宜之计。这个义王,是长久不了的。董鄂氏嫁给他,不会有安稳的日子过。眼下或许安稳,日后不会安稳。”
“于孙可望,朕也是用董鄂氏拉拢他。鄂硕如今赋闲,朕不用他。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董鄂氏的身上。除非她不要命了。也不要家里的人的命了。否则她便要好好的做这个义王嫡福晋。”
杀人诛心。有时候性命了了,倒不是真正的痛快。
福临要物尽其用。将董鄂氏的价值利用殆尽。
“你可以说朕冷酷无情。但是——”
含璋掩了他的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了:“谁说皇上冷酷无情了?对待心有谋算的人不多加利用,难道还让她好好过日子不成?”
“皇上没有点手段,还如何镇得住这些人,如何坐得稳江山呢?”
含璋不觉得利用董鄂氏有什么不对的。
福临亲了亲含璋落在他唇上的指尖,舌尖不小心碰到了含璋的指腹,他顺势多碰了碰,就看见了小皇后透红的小脸蛋。
福临干脆将人整个抱坐在怀里:“听你的话,就说得通了。”
“她联系上了吴良辅的人。说她可以为朕做事,她如今在义王府也算受宠,义王尊重她,也愿意听她的。她可以为内应,朕要她做什么都可以。她甚至可以帮朕在两年之内拿下南边的战事,不必拖到四五年那么久。”
“朕觉得她是昏了头了。只是暂时不能动她,还要笼络孙可望。因此只叫吴良辅的人不要理会她。只当没有收到她的消息。近些时日,她还没有收敛,还表达出想要面见朕的意愿。”
那时候福临不知道董鄂氏的来历。
只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吴良辅甚至提出,可以无声无息的了结了她。但是福临没有答应。
董鄂氏还有用,孙可望也还有用的。
福临原本就觉得今日的事很奇怪。含璋如此一说,他便想,莫非董鄂氏不死心,暗中筹谋,撺掇憨璞要他劝说小皇后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