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绮兰也不甘示弱,让人涨到十二文。
对面也跟着涨价,而且每次都不多涨,就多一文钱。
搞得到了晚上,油脂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二十文钱一升,比上午贵了足足一倍。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让廖绮兰烦恼的是,这样不断的价格战提升了百姓的心理预期,本来能够卖十文钱,他们就很开心了。可现在看到囤到晚上才卖的,同样的东西比早上卖出去贵了足足一倍,他们都觉得明天价格可能还会涨,哪怕手里有东西,都不敢卖了,捂着,等着涨价再卖。
如此一来,导致哪怕提高了价格,一整天下来,收到的原材料也比昨天少多了。
这对急着大干一场的廖绮兰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急得上火,也顾不得自持身份了,主动找上门要跟对方谈谈。
对面那个铺子真的是简陋得很,就一间十几平的平房,黑乎乎的,两个彪形大汉在收油脂,里面还有几口大缸,将油脂分门别类倒在里面。
而为首那人,留了一脸的络腮胡,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皮肤呈小麦色,手指上有很多老茧,显然是个干体力活的。这样的人,一看就做不了主,是被人推到台前的傀儡。
廖绮兰抿了抿唇,隔着柜台看着对方:“你们主子呢?我要见他!”
男人笑嘻嘻地说:“姑娘,小人就是这家店的掌柜,有什么事直接跟小人谈便是,小人能做主!”
廖绮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挑明了:“咱们这样弄下来,收购的价格会越来越高,最终吃亏的是咱们两家店。咱们何不统一个价格,这样一来,大家的收购成本都会低很多,彼此都节约了成本,对大家都好。”
男人听完,捏了捏胡子,哈哈大笑起来:“廖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要我降价,甚至关门不收了,将店里今天收到的材料都送给你都成,但有一个要求!”
廖绮兰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什么要求?”
男人意味深长地说:“姑娘将肥皂的配方告诉我,我便马上兑现诺言,甚至将这间铺子也送给你,如何!”
“你做梦!”廖绮兰美目怒睁,一口否认了男人的提议,“不行,你换一个!”
肥皂的配方独一份,只有她有,这可是她赚大钱的根本,若是告诉了这个男人,以后有了竞争者,她还如何卖十两银子一块?
廖绮兰又不傻,自是不可能告诉他。
闻言,男人也不气馁,耸了耸肩:“姑娘若不同意,那便算了,请回吧!”
“你……”廖绮兰实在看不懂对方这杀敌八百,子损一千是为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跟对方讲道理,“这位大哥,你们也不过是求财,收了这么多油脂、石灰之类的,用不了,也是浪费,何必为了跟我赌这口气,白白损失一笔银子呢。这样吧,我也不让你们来忙活一场,你们这里的材料,我按四十文的价格,都收购了。”
相当于是白白送对方一笔钱了。
可男人不买账:“这就不必了,我的条件只有一个,廖姑娘既然不愿意,那便请回吧!”
碰了一鼻子的灰,廖绮兰恼火地回了自己家店铺。
林掌柜也颇为头痛,对方似乎不在意亏多少钱,可他们耗不起啊。犹豫了一会儿,他给廖绮兰出主意:“姑娘,不若将此事告诉三殿下,只有他肯说一句话,对方定然会灰溜溜地走人。”
在京城做生意,不光是要有手段,还要有靠山。
而廖绮兰最不缺的就是靠山,她可是未来的三皇子妃。三皇子何等尊贵的人物,他一句话,下面的人就会将事情给他办得妥妥的。
廖绮兰揉了揉额头:“你让我想想。”
睡了一觉起来,情况没有任何的好转,价格已经打到了二十五文一升,猪肉才八文一斤,油脂比猪肉都贵了三倍,这下观望的百姓更多了,都怕贱卖了手里的油脂。
一上午,廖绮兰铺子的生意更差了。
这么下去,别说收购大量的原材料去江南卖了,就是下个月生产肥皂的原料都成问题。
而且经过对方这么一弄,肥皂的成本翻了好几倍,虽说利润还是很高,但谁又会嫌赚的钱太多呢?
廖绮兰几番衡量,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周嘉荣。
之所以不去找周建业或是四皇子,是因为她跟周建业的关系现在还摆不到台面上,万一被有心人察觉就麻烦了。而四皇子贪婪得很,找他只怕要被扒下一层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