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奢侈,这应该是自己制作的吧?如果能轻易制作价值连城的宝物,那符剑师岂不是世上最有钱的职业了?
一个术器一万两,这不比抢钱来得快?
他这么想着,下地来走出卧房,外面正是进门的客厅。
“咦——”
客厅正面,不知何时挂上了一幅画。
这一幅画占了整整一面墙,气势磅礴,看得汤昭精神一振。
画上画的是一片建筑,似乎是盖在湖畔。半边湖水水汽荡荡,烟波浩渺,半边建筑错落有致,瑰丽奇巧。
那些建筑有楼台,有水榭,有广厦,也有风格古怪乃至滑稽的奇怪建筑,组合在一起令人眼花缭乱。但它们都有一种莹润的感觉,好像笼罩着一团烟气,一层光晕,是一个个珍宝。建筑之间有清溪环绕,花木点缀,薄雾飘荡,与湖边烟水相接,更添几分梦幻。
湖光山色对汤昭不算什么,他在罐子里见过,但那些风格各异的建筑,却是越看越是新奇有趣,让他想起了陈总描绘的家乡——各种光怪陆离的后现代建筑。他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能去这里看看就好了。
紧接着,他的目光被最中间空场上一座建筑吸引了,那座建筑似乎是玉雕成的,半透明的墙壁里透出绚烂色彩,最顶上开口,隐隐透出光和雾。
似乎有什么宝贝要从里面飞出来似的……
建筑前站着一人,一身青衣,虽只有背影,却有高山仰止之感。
“那是我父亲。”
汤昭一回头,就见薛姐姐站在身后,道:“这里是琢玉山庄。”
画旁有四个字:“天工琢玉”,字形藏在云雾里,亦真亦幻。
原来如此……
汤昭想到了自己迷迷糊糊间听到的对话,心想:这是广告吧?招生广告?
薛姐姐含笑不语,等着汤昭好奇探问琢玉山庄的事,就听汤昭问道:“不知令尊……也姓薛吗?”
“……”薛姐姐瞪大了眼,看傻子一样看汤昭。
汤昭也觉得自己问的傻了,忙咳嗽一声,问道:“我是想问你……你和薛大侠怎么称呼?”
薛姐姐愣了一下,道:“咦,你怎么知道?”
世上知道汤昭和薛大侠关系的人屈指可数,薛姐姐也绝不会想到,只道他瞎猜的,不以为意的道:“我们两家是同宗。我父亲和薛大侠算从兄弟吧,不过他们年轻时关系还好,后来父亲建了琢玉山庄就不怎么下山了,许多关系也就断了,我也没见过这位堂叔。”
“前几日,有人——就是检地司的人给我家送信,说薛大侠近况不好,问我父亲是否下山探望,其实言语中就是问要不要见最后一面。可是父亲正在闭关的要紧时刻,我便替他来看一眼。”
“本来我是学了些本事,来之前想来看看能不能力挽狂澜,救他一命。结果一来看我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罢了。虽然素未谋面,但看堂叔的样子我还挺难受的。”她摇摇头。
汤昭听着心里也不好受,不知薛大侠现在时什么光景了?
“我就想回去算了,但一则我没见过魔窟降临,留在这里从头到尾经历一遍也是个阅历。二则等我那叔叔去了,他无儿无女,身后凄凉。我留着多少能料理些后事。就在山上住下了,每日观察魔窟的征兆,正好遇到了你。”
汤昭恍然,这也是巧了。
就听薛姐姐摇头道:“真想不到,你居然还要进魔窟,我好歹是个符剑师,有自保之力,有你这种小孩子什么事?那个镇守使忒不像话。”
汤昭听得她的口气,并不知道自己和薛大侠的关系,不由暗暗思索。是她和薛大侠见面时没提到自己吗?怎么说薛大侠都明确说过可以去找琢玉山庄,还有玄功交付,怎么一字不提呢?
刑极应该把自己进检地司的事告诉过薛大侠了吧?难道他认为检地司比琢玉山庄更好,所以不必按原计划走了?
那薛大侠的选择对么?
自己要不要提一句呢?
汤昭这么想着,薛姐姐道:“剑客这条路太危险了。魔窟、魅难、玄黄凶地、域外战场,哪里不要剑客去填?何况检地司更是极危险的,地下的灾难都归他们管,每次阵亡的数不胜数。就算是镇守使、巡察使也常常有殉职的。所谓瓦罐不离井上破,再强大也有更强大的敌人。更别说剑本身的危险了。”
汤昭奇道:“剑本身的危险?”
薛姐姐道:“怎么,你不知道么?成为剑客就像走一条钢丝,底下就是万丈深渊,踏错一步就万劫不复,而且永远不能落地。你猜猜那些旧剑的故主哪去了?难道都是被敌人杀得么?猜猜那些权剑的主人哪儿去了?”
她屈指一弹,道:“铸剑师就不同了,又尊贵又强大。检地司怎么样?擎天寺又怎么样?到我琢玉山庄一样客客气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