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南星吓了一跳,“你醒了?”沈云昭挣扎着坐了起来,一把握住华南星的小臂,差点把药碗打翻。“阿月走了?”“没有呢,昨晚我们一起喝了践行酒,睡得太晚,现在应该在收拾东西吧。”沈云昭此时烧的厉害,也没有力气思考太多,只凭着心中所想,便冲出门去。锦儿听见动静,赶紧追了出来,华南星跟在后面拉住了她。“没事的,看来,今日阿月恐怕是走不了了。你家庄主的病也快好喽~”说着,端着药碗进了屋。锦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道:“那药都没喝呢,怎么就快好了?”除夕将至沈云昭运起轻功,一口气来到望舒馆外的小路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跌跌撞撞的往望舒馆走去。可是刚才一路已经用光了身上的力气,此时只觉得足下发飘,一下子跪倒在地。背着一个小包裹的阿月,刚走出院门,就见小路地上的沈云昭,他看起来十分狼狈,一直喘息着,脸上都是汗珠。包裹掉落,阿月奔了过去。“云昭!你这是怎么了?”沈云昭听见阿月的声音,精神回来了不少。阿月挽起他的胳膊,将他费劲的扶起。沈云昭只觉得靠近阿月就有一股凉意袭来,身上便舒服许多。眼睛也开始有了焦距。看到地上的包裹。“阿月,你要走?”阿月点了点头,拾起包裹。沈云昭一个打晃,差点再次栽倒。“云昭,你病了?先到屋里躺着吧,我去找南星来。”沈云昭摇了摇头,“不必去找了,南星知道我来了这。先扶我进屋吧。”躺在阿月床上的沈云昭,看着眼前的阿月,只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见他消瘦了不少,又皱起眉来。“你瘦了。”阿月坐在旁边,回避了他的目光。“南星怎么还没过来。你这样带病跑了出来,他们怎么会放心的。”“也许,是放心我在你这里吧。劳烦你了。”听这意思是让自己照顾他?阿月心里有些为难。他又何尝不想照顾沈云昭,可是,如今他又有什么立场照顾他,他的心上人知道了,又该如何想呢。今日,如若方才再早出门一刻,此时自己已然出了这烟云山庄了。“云昭,我还是去找南星和锦儿过来吧。”阿月起身就要往出走。沈云昭却从床上猛的起身,拉住了阿月的手。“阿月……我就在你这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阿月到底还是坐了下来。这沈云昭口中的一会儿,也变成了午饭、晚饭都在望舒馆中用的。钟儿倒是高兴公子没离开。“公子,庄主都来咱们这儿了,那你是不是不走了?”阿月笑着拍了拍钟儿的脑袋,“自然不是,庄主他……只是暂时在这里休养,迟早是要走的。我也是要走的。”华南星每日过来煎药,锦儿也跟着住在了望舒馆。阿月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下人,一时间恍惚觉得,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子。可是他明白,这些都只是昙花一现。很快,这座院子就会变的萧瑟起来,变成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沈云昭在望舒馆住了小半月了。尽管病早就康复,可是仍然不提搬出去的事。阿月一直住在旁边的房间。二人这些日子一直都是相敬如宾。沈云昭知道,他伤害了阿月,可是他给不了他,他想要的。他只能像一个懦夫一样,在这里称病,然后拖延些时日,再多看一看他。这一日,沈云昭在院中练剑,阿月做了一份芋泥酥,一壶香茶。沈云昭练完剑,正觉口渴,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二人坐在暖炉旁,看着茶杯中袅袅升起的白雾,一时有种岁月静好,相守百年之感。“庄主,尝尝这芋泥酥吧。”沈云昭拿起一块,含在嘴里,香甜绵软,入口即化。“嗯,好吃。”说罢,又拿了一块喂给阿月。阿月并未张口,只拿手接了过来。“庄主,明日就是除夕,太夫人也派人来问了几次,您何时回湖心小筑?”沈云昭一顿,转头看着阿月。这些天,阿月都没有戴面纱,他也习惯于阿月不戴面纱的样子。他曾以为当阿月不戴着面纱,他就会清醒的认知那不是孤月,便不会对阿月再有特殊的感觉。可是,如今事实证明,并非如此。这些日子尽管对着一张并不熟悉的脸,可是他知道那是阿月,便根本不会在意那张脸上是何种相貌。这样的认知,着实让沈云昭自己也震惊不小。明日就是除夕,除夕之夜,烟云山庄会如往年一般,举行除夕宴。昨日,孤月也传来口信,嘉荣教今日也会开年宴,等年后便会来与他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