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庄主。”沈云昭皱了皱眉,明明之前调教的很好,阿月都是叫他“云昭”的。怎么突然……“月儿,你怎么了?”阿月低着头盯着地面,轻轻勾了勾唇角,忽又抬起头故作轻松的笑起来。“没事,阿月感谢庄主刚才解围,甚至是救了我一命。”向上看了看天,转了转之前盛了泪水的眼眸,泪水总算收了进去。沈云昭看着阿月这副神情,以为是刚才被母亲叫去,有些被吓到了。拉过阿月的身子,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了,以后母亲的人叫你过去,你尽量找借口不去或拖延,先找人通知我,然后再去,知道吗?”阿月的心里上一刻仿佛掉进无底深渊,这一刻却又好像抓到了浮木被人救起。怎么办,他已经深深陷在沈云昭的温柔之中,他开始没那么洒脱,他开始害怕了。若有朝一日沈云昭不要他了,他真的能好好的活下去吗?刚才沈云昭和他母亲的对话,还言犹在耳。‘不过是个玩意儿……’是啊,他本来就是这样的角色,难道还妄想走近他的心里吗?阿月轻轻回抱住沈云昭的腰身。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拥有这样举世无双的人……所以,尽管只是暂时的,暂时做一段时间的替身,在他身边,自己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两人坐在出行的马车里,凤非言一行角龙卫,骑马守在马车两侧。后面跟着的一辆马车里坐着窦沅还有陆秦。“我说老窦,你可真是会享福,你这也算是一身的功夫,怎么像个娇滴滴的女人,还要坐马车!我还得陪着你!”“我说你别不识好人心啊!我想着让老弟你跟着我坐马车享受享受,你要是愿意骑马,你就赶紧出去,把屁股磨烂了我也不管!”“嘿!算啦,我得在这保护你,万一半路窜出来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啥的,可别让您老人家受了伤。你受伤是小,耽误了庄主的事儿是大。”“你们家庄主都被你说成娇滴滴的女人了,你还怕他?”“谁,谁说了!窦老头你可别造谣啊!”“不是你刚才说坐在马车里的就是娇滴滴的女人嘛!”“我,我那是……嗨呀!我说不过你!”“哈哈……”一行人马北上经过层峦叠嶂的群山,郁郁葱葱的树木矗立在林间。北方的景色雄伟壮阔,不似南方小镇般温婉含蓄,却别有一番粗犷的豪迈之情。阿月被关在南馆三年,之后虽然来到烟云山庄,可是他所能活动的地方实在有限,实际上,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湖心小筑里等着沈云昭。顶多偶尔到灵枢馆找华南星说说话。此刻看着眼前的开阔的景色,阿月觉得一颗心都变作翱翔的鸟儿,自由飞荡在这山野的林间,这广袤的蓝天。阿月忽然有一种错觉,好像他本来就是这般自在才对,他好像原本就属于这广阔天地。看着阿月对外面的世界向往的眼神。沈云昭从后拥住阿月的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想不想去外面看看?”阿月被这突然的酥痒之感弄的一个激灵,忙放下马车上的围裳,摇了摇头。“不,不是。”生怕沈云昭看见他这样不知足的样子,阿月急忙否认。“可是,我想出去骑马透透风,你来陪陪我吧?”阿月抬起惊喜的眼眸,点了点头。护卫牵来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那马鬃映着日头,泛着亮光,一眼就能看出是匹难得的宝马。阿月不自觉的走上前去,“这马,真漂亮。”说着就上手去摸。“月儿!”沈云昭急唤道。却在下一瞬看见马儿静静地接受着阿月的抚摸。阿月摸着马儿的脸,竟一点也不觉得害怕,那马“秃噜噜”打着响鼻,却好像并不敢对他的触摸有什么意见。这马叫逐月,是沈云昭的坐骑。“诶!今日你怎的这么畏缩,平日里除了庄主,不是谁摸都要吃它一蹄子吗?”锦儿在旁惊奇道。同样惊异的还有沈云昭,逐月极有灵气,也十分认主。三年前,他又去了一次当初他与孤月分别的小山,却意外在那里发现了这匹好马。马儿身上挂着马鞍,却许久不见有人来领。沈云昭在山坡上从白天坐到天黑,马儿也陪着他待到天黑。走时,他问:“马儿,我要回去了。你的主人也许不能来寻你了,你可愿跟我走?”马儿打了个响鼻,便跟着他走了。从此成了他的坐骑。可当初如此轻而易举就跟着他走了的马儿,却从不让他之外的人骑乘,甚至近身触摸都要被踢。三年来,阿月是第二个可以近身触摸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