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雀阁乃是烟云山庄的聚宝盆,据说,这里的宝贝足以抵上皇帝的半壁江山。阁中多的是善于经营的人才。以至于,如今烟云山庄的产业遍地开花,日进斗金。斗武阁则负责山庄中的大小事务,大到修缮大殿,小到日常花销。还有人说,这看似鸡毛蒜皮事一堆的斗武阁,其实上面还连着朝廷。不过关于烟云山庄的传言甚多,其中真真假假,不可尽信。沈云昭刚走上马车,就听见外面,大雨倾盆而下。“哎,庄主,幸好咱们走的快,要不可就淋着雨了!”沈云昭的贴身丫鬟锦儿庆幸的舒了一口气。这丫头总是一天傻乐呵。也正是因为这个乐天的性子,沈云昭才看中她做他的贴身丫鬟。这些年,他的心太苦了,头几年的筹谋算计,尔虞我诈,令他厌烦极了那些油嘴滑舌的小人。只有这几个心思纯净的傻憨憨,总是变着法儿的逗他开心,让他宽心,他才能稍微放松下来一刻。“一会下车的时候不还是要淋雨。”锦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说道:“庄主,你怎么不想,也许一会下车时雨就停了呢!哎呀,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锦儿我拿块布给您挡着,定不让您金尊玉贵的身子淋着!”沈云昭瞥了锦儿一眼,有些可笑的哼了一声,开始闭目养神。突然马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原来是马儿一脚踏进了泥坑里,跪在地上一时起不来了。这大雨滂沱的天气,几个护卫看着马儿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在围裳外高声谢罪。“属下无能,还请庄主责罚。”“罢了,附近可有避雨的地方?”“是,附近有个茶楼,庄主稍等。”“腾”的一声,一个护卫一个腾挪飞身出去。不用说,自是去找伞。不多时,有人在车外说道:“恭请庄主下车。”几人快步行至附近的茶楼之中。这茶楼倒也雅致,点上一壶热茶,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中街景。倚楼听风雨,倒别有一番情致。突然,街口跑出一个人影。远远望去,又有雨帘遮挡,看起来十分模糊。但沈云昭仅一眼,就控制不住的站起身来。「是他!」「……不……不是他。」内心的激动,瞬间又被失望所覆盖。沈云昭不禁在心中懊恼。怎么会这样?曾经自信,尽管过去了整整十年,但只要让他再看到孤月一眼,他也一定会立刻认出他来。可是一直以来的自信,自从碰见那个南馆里的小厮开始,便被摧毁殆尽。世间真的有如此相像之人。即使他已经把孤月刻在了骨血之中,竟也能一时认错。在大雨中拼命奔跑之人,正是阿月。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在大雨中拼命的跑着……突然,脚下一滑,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可他顾不得呼痛,又立刻爬了起来继续跑着。可是大概已经跑了许久,他显然已经体力不支,脚步明显变得虚晃无力,速度也慢了许多。就在阿月跑过沈云昭所在的窗户下面时,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一般,下意识抬起头向上看来。沈云昭不确定他是否看见了他,却有那么一瞬,他的心里竟然有点心虚……手不自觉的攥紧。正在这时,街口冲过来几个人高马大的打手,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根粗木棒,张牙舞爪的向阿月追赶而来。“站住你个下贱货!还敢跑!”阿月已经体力不支,在又一次的跌倒后,终于没有力气再爬起来。被那几个壮汉几步便追赶上来,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棍棒伺候。阿月的意识开始涣散……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就要在今日葬身在这瓢泼大雨之中时,仿佛一道银光从天而降,“咻”的一声,身边的打手应声倒地。那个人就像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他面前。不是病,是毒沈云昭抱起昏迷的阿月,走在雨里。如此大的雨,若他用轻功飞身腾挪,豆大的雨滴飞打在脸上恐让这个本是遍体鳞伤的人更加难受。锦儿正美滋滋的给庄主倒茶的功夫,这人怎么就突然从窗户一跃而下了?外面大雨滂沱,庄主这是有多想不开?沈云昭抱着阿月坐在了茶楼的雅间里,令锦儿取来车上他的备用衣物,替阿月换掉身上被雨水浸透的衣服。“庄主,您也淋湿了,车上只有一套衣服,您……”锦儿纠结着,这个青年虽然可怜,可他家庄主怎么能穿湿衣服呢!“无事,给他换吧。”“是。”待换好了衣服,锦儿又给阿月喂了一点热茶,阿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看锦儿,又看向一旁负手而立的沈云昭。似安心一般,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