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秦同意的点点头。湖心小筑中,沈云昭与阿月沐浴过后并排躺在软榻上。这些时日赶路的疲倦袭来,两人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沈云昭起身到佛堂,去见母亲。回来之时,已着人向母亲报了平安。此时正赶上母亲用完晚膳,诵佛念经的空档。“母亲,儿子回来了。”方雅蒻抬眼看了看沈云昭,又收回目光。“回来了,听说你在回来的路上遇了袭,可知是什么人?”“目前还不知晓,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江湖中总有看我烟云山庄不顺眼的喽啰,母亲不必担心。”“哦,是吗?焉知不是冲着你那月公子来的?为了一个失忆的小倌,拼掉了好几个精心培养的角龙卫,值得吗?”“母亲,来人对我是步步杀招,焉知就是冲着阿月来的?许是儿子什么时候得罪过什么人也未可知,此事还有待查明。儿子多日赶路,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方雅蒻看着沈云昭离去的背影,握着佛珠的手,一阵收紧。……暗室中“今日沈云昭遇袭,竟是奔着他的性命来的。你去联络右使,查一下此事。”“属下领命。”黑夜中,一个人影几个腾挪,向嘉荣教总坛的方向掠去。嘉荣教总坛之中,凄厉的惨叫绵源不断的从内室中传来。“师父……师父,音儿没有做过,音儿真的没有做过!”头发花白的嘉荣教右使简光,手持长鞭,正一下一下抽在一个青年的身上。青年伏在地上,承受着每一下都深可见骨的鞭刑。“琼音,你是否在这个位置坐久了,就真的以为可以成为教主?你对沈云昭动手,就是不想活了!”“不,不是我,师父,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按您的吩咐想要将百里寒掳走。可是沈云昭拼死护着他,我的手下才会对沈云昭下了杀手。他们只知道沈云昭是烟云山庄的庄主,并不知晓他是……师父恕罪,师父恕罪!”“琼音,你只是我用来控制嘉荣教的傀儡,你的一切权力都是我给的,你若不听话,我也可以随时让你死!记住自己的身份!”说罢,简光收起长鞭,扔给青年一个药瓶,扬长而去。趴在地上的青年,艰难的爬起来,抓紧药瓶。脸上是嗜血的愤恨,不甘与仇恨交织在这张冷峻清丽的脸上。这是百里孤月的脸,这张让沈云昭魂牵梦绕的面容,已经在琼音的脸上三年多了。这张人皮面具,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他不是真正的嘉荣教教主,他只是简光的一个傀儡,一条狗!琼音是嘉荣右使简光秘密收养的徒弟,也是他培养的傀儡教主。在阿月被废去武功,灌下毒药,失去记忆和容貌后,就是琼音代替他出现在教众面前。他是简光精心挑选的傀儡,除了面容与百里寒相似,声音,身材,也一般无二,就连走路的姿势,习惯等等也都精心训练过。再易容成百里寒的样子,足以以假乱真。可简光以为可以握在手里拿捏的琼音,野心却在一天一天膨胀。谁愿意一直居于人下,做个傀儡呢?琼音知道,简光如今在教中势力庞大,再过几年,他就可以踢开他这个傀儡,自己成为教主。而以简光和沈云昭的关系,迟早有一天,这个位置他要留给沈云昭。到那时自己就是被利用过后的垃圾,无声无息的被杀死。他不甘心,他绝不想那样认命的坐以待毙!只要沈云昭和百里寒都死了,他就是简光唯一的传人,他只能将嘉荣神功传给他,将来让他做真正的教主。“沈云昭,百里寒,你们必须死!”别不好意思沈云昭看着面前的凤非言和陆秦,有些头痛的捏了捏太阳穴。“非言,那些黑衣人,明明对我招招下的都是杀手,如果他们的目标是阿月,又怎会冒险对烟云山庄的庄主下此狠手,难道他们不怕我烟云山庄倾力报复吗?”沈云昭想尽力说服他这两个属下,他深知,他的安危是他们最在意的。可是如今食髓知味的他,真的不想放弃每日抱着阿月入眠的福利。凤非言却不肯退让。“庄主,来人虽对我们都下了死手,但是多年来,敢如此明目张胆行刺的事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果他们的目标是你,那他们为什么有一组人专门攻击月公子,他只是个不会武功的……同伴而已。”虽然“脔宠”两个字被凤非言吞了下去,但沈云昭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面无表情道:“也许那是他们的战术,分我的心而已。”“可即便如此,庄主身边有可让你分心之人,总归是危险,要是再有下次,也许就很难全身而退了!况且他们善于用毒,只要沾上一点,就可能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