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春丽绞着手帕玩,头一歪说:“我刚才就想给你拿的,可你的新郎官不许。”
“啊?”秦小喜有点奇怪。
“他说桌上的菜油腻,冷了会吃坏肚子。”文春丽说着站起来往边上的柜子走去,一边拉柜门一边说:“所以呢,他早就备好了糕饼,收在柜子里,专门给你吃的。”
说着,文春丽惊讶的瞪大眼睛:“枣泥糕、芝麻酥饼、水晶豆蓉、麻脆,都是精细点心,妹夫对你真好,小喜,你这下是掉进福窝窝啦。”
接着文春丽用手帕一样包了一块,拿到床边递给秦小喜,精细点心说的是那些要用很多糖、油才能做出来的糕点,越是绵密细腻有甜味儿,价钱就越高,最多就是过年过生辰吃个一块半块的,哪里有那么奢侈一买四样各种半斤呢。
秦小喜拿起块枣泥糕吃了一口,真甜,真好吃:“表姐,你也尝尝。”
“我不吃,被妹夫知道了要笑话我是馋猫,这是人家专门买给你的。”文春丽捂着嘴直笑。
秦小喜低哼一声:“还要我求你吃不成?”
“好啦,我吃还不成?”文春丽酒席上吃得饱,此刻吃不下多少,掰了半个麻脆小口吃着,她比秦小喜大一岁,小喜今年十八,她已经满了十九岁,若论虚岁,今年是二十了,这个年龄没嫁人甚至连婚约都没有的姑娘,很少。
秦小喜吃着糕饼,小声问:“春丽表姐,你怎么打算的?”
姊妹之间自有默契,文春丽知道秦小喜这话啥意思,她叹了口气,若不是想招上门女婿,她早就成家了,但她不怨爹娘,各人有各命:“走一步看一步,混一年是一年。”
“这话听着丧气,不像表姐你说的。”秦小喜吃完最后一口枣泥糕,将装糕点的手帕挪到边上,扯过文春丽的手:“我问你一句话,要和我说实话,不可以骗人。”
文春丽点头:“你问。”
秦小喜试探着说:“你觉得许大河这人,咋样?”
“不油滑,心肠好,看起来有些懒,其实喊得动,是踏实人。”文春丽大大方方的说。
听她这评价,秦小喜就知道有谱了,全是夸人的话哩。
“那……”秦小喜想了想:“我为你做回媒人?”
文春丽拍了拍新娘子的手:“刚嫁人就想着嫁我了?算啦,再说吧,他家里必不愿意叫他上门的。”
秦小喜没有再说话,好汤需小火慢慢煲,春丽表姐和许大河还没到时候,是要再看的。
天渐暗了,秦庄一家匆忙吃了席就该走了,尤其是他觉得今日丢了面子,更想早早回村去,但李桂花想着秦二丫的婚事,拉着姑娘硬是每一桌都转了转,不过今天秦二丫哭肉吃的事情太小家子气,大家都把她当做个没长大的姑娘看待,没有往定亲那回事上想,后面有两个有意思的,一问男方才十三四,意思是想先定下,过几年再办喜事。
男娃娃等得起,熬得起,姑娘家可不能等,谁知道等个三四年会有啥变数,李桂花没给好脸色,拒了。
回村的路上,秦小虎又问:“大姐以后不回家了吗?”
李桂花没好气的回:“嫁人了嫁人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还回什么回。”
秦小虎瘪了瘪嘴,他还挺喜欢大姐的,可惜家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为大姐出嫁心有不舍。
……
院子里,宾客陆续散去,就连最能喝的两桌酒鬼,都扛的扛,扶的扶被媳妇儿子弄回家睡觉去了,许大河也被马淑慧弄回了家,人一走光,趴在桌上貌似喝蒙了的孙木青忽然抬起头来,一下是头不晕,步子也不晃了,手里握着大红绸花往喜房走。
坐在**的秦小喜盘腿坐着,已经快睡着了,被门的咯吱声吵醒,她晓得是孙木青进来了,一颗心霎时跳得飞快。
孙木青吞了吞口水,此情此景想是在做梦,让他忍不住想掐自己一边验证真假,他深吸一口气,去揭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在鹅黄色的烛光下,秦小喜的笑容是那么甜,又是那么的美。
“媳妇儿,你真好看。”孙木青在傻乐。
那么一个水灵的新娘子,他实在是怕磕着碰着了,一时间无从下手,先在秦小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软乎乎的脸蛋带着香气,忍不住叫孙木青在心中想,这比剥壳的鸡蛋还滑,比面团子还软。
娶了媳妇,日子就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