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朱洮又说道:“朱雀王朝与洗笔湖什么情况,想必殿下也清楚。别的不敢拍胸脯,这件事我朱洮可以打包票,贵霜王朝从洗笔湖得不来什么,朱雀王朝也是一样。”
刘景浊转过头,咧嘴一笑,“冲你前边那番话,夜里你摆场子,我要喝酒。”
话音刚落,一道雷霆剑光拔地而起。百节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窦琼,也化作一股子黑风紧随剑光而去。
两人刚走,朱洮脸色骤然而变。
中年人转头看向窦琼,沉声道:“窦小姐,这座洗笔湖的每一个读书人,即便是湖畔书铺里头积满灰尘的那些个孤本,那也都是一位写书人呕心沥血而作。多得我就不说了,我当时要是身在洗笔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写出那篇文章的,所以,窦小姐,自重!”
窦琼面沉似水,怎的?连一个小小的洗笔湖主,堪堪一个真境修士而已,三流山头儿,就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她沉声道:“你要与窦家翻脸?”
朱洮一甩袖子,“窦家怎样?燕巢宫如何?又或是猫在湖畔的东海曲悠然?读书人不是没脾气的,我那点儿文人风骨再怎么烂的稀碎,朱洮依旧是个读书数百年的老书生!”
朱洮是真觉得这窦琼脑子不好,眼睁睁瞧着二殿下就这么把两把剑放在这儿,人家压根儿不把你跟我洗笔湖当回事儿的。
两道身影先后落到那艘小舟,棚子里头,读书人奋笔疾书,好像正在兴头上,刘景浊便没打扰,只与百节坐在舟尾,一人一侧。
果然,老朋友了。
就这一会儿,刘景浊至少听见了好几处嚎叫声音,有的人是写出来自己极其满意的东西,有的人则是没有半点儿头绪。
有些略大的游船上,甚至会有抚琴女子,那些女子当然不是白白抚琴,除了在船上能得一份报酬,画卷里边儿撒钱的也不在少数。
百节微笑道:“殿下这些年不在,你都不知道这画卷现在都成啥样了。打个比方,我买上一块儿镜花台,以灵气催动,便可以随意去找些想看的画卷女子。就拿洗笔湖来说,他们兜售书本,直接就在花卷里卖出去了,随后会有人上门揽收,至多七日,可送达景炀全境。为此,工部还特意造出来一种只能载物,速度数十倍甚至百倍于渡船的剑舟。光靠这一样,工部每年收益就在百枚泉儿上下了。”
刘景浊一惊,怪不得陈修渠这么有钱,随随便便三枚泉儿的大话都说得出口。
自个儿兜兜转转一年多,现在身上可就剩下三枚泉儿了。
百节又说道:“不过为了构建这些个运输道路与完善镜花台这个所谓打赏,由头到位可是把户部掏空了一遍,所以说,工部现在就是给户部打工的。估计十年之内是还不上这个账的。”
虽说如此,可刘景浊知道,根基已经打好,日后稍微用些手段,不论怎么去算,这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刘景浊有个疑问,于是转头说道:“万一买到假东西呢?”
百节咧嘴一笑,“两年前有过,不过买东西的商户与画卷前的女子,至今都在赤龙卫大牢里头,连同那座卖假货的山头儿,都给谢白头花了小半年时间将一座山头儿连根拔起丢去了南海。”
这么一来,谁还敢?
刘景浊一脸懊悔,早知道就去把这几年没领的例钱全取了,哪儿晓得景炀现如今这么富了啊?
现在山上事,一封邸报一块儿镜花台就都能瞧见,想再钻空子倒卖物件儿挣差价可就不容易了。
前方莫问春忽然长舒一口气,一听就是那种一气呵成写完之后的酣畅感觉。
莫问春一转头,刘景浊手提酒葫芦晃了晃,微微一笑。
白衣读书人一脸惊讶,不敢置信道:“见秋兄?”
刘景浊笑道:“问春兄,好久不见。”
一旁的百节更是一脸呆滞,指了指莫问春,又指了指刘景浊,瞪大眼睛说道:“你俩认识?”
刘景浊微笑道:“江湖路上,为数不多聊得来的朋友,问春兄来中土,说不好听的,怕还是被我骗来的。”
可莫问春脸上惊讶半点儿不减,开口就是:“你还活着?怎么会,你不是跟龙姑娘去了……”
唉?莫问春一挠头。
怎么回事?我刚刚想说什么?怎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刘景浊询问道:“去了哪儿?我跟她与问春兄辞别之后就一路去了东海,后来就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