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真正的火并前兆。
虽说算起来,金风细雨楼的苏楼主和六分半堂的雷大小姐雷纯之间,还有个此前定下来的婚姻关系,但大概也没人觉得苏梦枕会好好称呼雷损一句岳父,这个未婚婚约也绝不会影响到两方的争斗。
一贯以来,雷损在私底下都是称呼苏梦枕一句苏公子的,也算是对这位本事了得的女婿的夸赞。
现在直接称呼苏梦枕的大名,确实是少之又少的情况。
狄飞惊很了解雷损,这绝对是他气得狠了的表现。
“他就不怕迷天七圣盟从中搅局?”雷损又问了一句。
狄飞惊低垂着头颅。
他幼年被马踩断了脖颈,又加上修炼大弃子擒拿手所必然会出现的后遗症,让他无法抬起头来。
但在这张好看得让人一见便知是狄飞惊的脸上蕴藏着的风云气度,却让人从不怀疑这个长年低头的青年没本事坐在六分半堂大堂主的位置上。
“迷天七圣盟中,苍生鬼神二位是被我们拉拢的,颜鹤发和朱小腰二位虽然没有表态,以我看来应该是站在金风细雨楼这边,至于铁树开花,那是方小侯爷的人。关七的疯癫之症更重后,若是苏梦枕得到了方应看的支持,迷天盟确实不能算是决定性的问题。”
迷天七圣各个不对外暴露身份,可对六分半堂和风雨楼这样的势力来说,要知道他们在面具之下的身份并不那么困难。
要知道他们投靠了哪个势力对狄飞惊来说更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方应看……”
雷损慢慢地念了念这个名字。
按照他们得到的情报,方应看现在不在京城里,所以才让苏梦枕的这个举动变得更加奇怪。
可他们又哪里会知道,支援苏梦枕的并不是方应看,而是操纵着方应看的戚寻。
“那你看来,会不会是苏梦枕的身体撑不住了?”雷损又转而问道。
苏梦枕的病在京城里也并不是个秘密,他这一手凄艳诡快的红袖刀,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他这疾病带来的间接影响。
雷损跟苏梦枕为数不多的碰面中,一度觉得他的咳嗽都快把肺给咳出来了,还能活着这简直可以说是人间奇迹。
苏梦枕若是身体撑不住了,才想要快速分出个胜负,好像也不是不能这么理解。
但他听到的却是狄飞惊笃定而坚决的回答,“不会。”
在狄飞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和雷损之间有短暂的对视。
他那微微发蓝的眼白中闪过一种明利凝定之光的眼睛里,藏着的是一种绝对的判断力。
“那么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雷损问道。
他没有听到狄飞惊的回复。
狄飞惊是雷损的另一双眼睛,所以他也绝不会给出一个不够肯定的回答。
他这个不回复已经足够雷损明白他的意思了。
苏梦枕这
个对手,当真是将眼前维持僵持的局面一点征兆都没有地给打破了,就连眼力在京城中首屈一指的狄飞惊都看不透他此举的用意。
而正在此时的金风细雨楼中,戚寻用自己摸索地差不多的押不卢操纵之法,控制着方应看写下了一封信。
她现在觉得押不卢的毒确实是个好东西了,起码用着方应看的身体写出来的字,按照白楼之中存档的方应看笔迹来对比,还是一模一样的,不担心这样的信件会被米苍穹看出什么问题来。
倒是无情的问题,戚寻觉得比较大一点。
赵佶不配当个皇帝是一回事,这人在艺术方面的造诣完全就是另一回事。
偷梁换柱之后无情也起码不能将对方的瘦金体,忽然就完全换成了他自己的笔迹,好在无情天资聪颖,又原本在书画上的造诣不浅,趁着届时“养伤”的一月半月,正是这个适应的时机。
他现在的头号大事还是得治疗双腿。
黑玉断续膏在戚寻手里只有药方而没有配成的药剂,不过温丝卷如今不在老字号当供奉了,自然也不必再遵从什么只能制毒不许解毒的规矩,便负责将这药方配成。
至于将腿骨重新折断的工作,就交给了养徒弟和养儿子差不多的诸葛神侯。
无情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周遭围着的一群人,最离谱的大概还是戚姑娘。
本着能借用白楼的情报系统,戚寻就懒得用方应看的手下去调查迷天七圣盟的动向的想法,也省的在方应看的手下面前表现出异常,或是让人知道方应看已经返回京城,这两日内她干脆借住在了金风细雨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