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倒是不愧是司空摘星,找出叶孤城的落脚点,摸清楚其中守卫的巡逻规律和服侍在南王世子身边的人的作息,也不过是花费了两三天的时间门。
九月十二日的早晨,戚寻入住的客栈房间门被一个卖花的小姑娘给敲响了房门,她推门而出,这小姑娘便送了一枝花夹带着短笺过来,正是司空摘星的手笔。
在纸条上写着,今日丑时金鱼胡同口处交接。
戚寻提前了点时间门等在那里,果然才到丑时,就看到了一道扛着个人的黑影格外灵活地窜到了她的面前。
“这人还真是不太好偷,一般的王侯贵胄都没他这个守卫的力度,最奇怪的是,都是这样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环境了,居然还要顶着易容,也是挺怪的。”
“苍蝇都飞不进去,那你是什么?”戚寻好笑地从司空摘星手里接过了这个“包袱”。
“我不一样。”提到自己的本事,司空摘星显然是有一份特殊的自信在的,“对了,这个换班的人还有一个时辰就会发觉他失踪了,如果你是要让他在京城里消失,大概没有必要让我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所以你如果要将他重新塞回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一个时辰后等不到人我就走。”
“多谢你了。”戚寻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朝着司空摘星递了出去,正是她单独誊抄好的千幻飘香步和无色无相身。
司空摘星才翻了两页便发觉这笔交易绝对还是他赚了。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跟戚寻说这个交易为保公平,她还可以再找他做上几件事,眼前就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戚寻可懒得多耽搁。
谢天谢地,南王世子这个人大概是真的很有把自己当做未来天子的想法,甚至在京中落脚的地方也不想距离皇城太远。
这一个时辰已经足够了。
戚寻带着个重负也轻松地翻入了皇城,当然更加准确的说是按照朱棠给她留下的那条专属通道进了南书房。
看到她居然还带了个隐约透露出人形的包袱,朱棠都不免被吓了一跳。“这是……?”
“你看到他的脸就知道了。”
在南书房的灯光下,挡在被点晕了过去的南王世子脸上的黑布被揭了下来,他的易容面具还在司空摘星的手里,这会儿便是那张与朱棠酷似的脸呈现在了小皇帝的眼前。
朱棠的神情一凛,“这是怎么回事?”
戚寻对着他比划了个小声的手势。
大概是最近合(狼)作(狈)分(为)赃(奸)的次数多了点,朱棠从善如流地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先保留疑问,等着她解答。
“让人接一盆水来,再找两块厚布来,不要找王总管。我解释给你听。”
朱棠点了点头安排了下去。
戚寻出现在皇宫之中当然是秘密,但南书房这里要什么布和水,反正是陛下的指令,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等到这些将东西送来的人撤了下去,朱棠便看到戚寻随手用厚布盖住了一旁的书桌,又盖住了看起来不太寻常的书架,将地上的明黄色地垫也给丢到了一边,这才走回到了这个被带入皇宫中与他长得格外相似的青年面前。
看她手势示意,朱棠退到了屏风的后边,从屏风折叠的缝隙之间门看着外边的情况。
朱棠有点想提醒戚寻不要在书房里泼水,这到时候不好清理,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被她从水盆里抬出来的是一块冰。
对不起,是他忘了,你们江湖中人本事得很。
这块冰又旋即在他的视线之中被按在了南王世子的脸上。
“……”虽然会被戚寻带到他面前,朱棠这个聪明人又有那么点猜测,同情这种情绪大概率是没什么必要的,他还是下意识觉得——
这位先被打晕后被冰块突脸的家伙有点惨。
在看到对方醒转之后“放肆”的“放”字才说出口就被人给粗暴地打断了,就更觉得他惨了。
那是一道擦着他的咽喉掠过去的剑气,但凡再深一点就能让他永远闭嘴。
而发出剑气的白发少女已经不知道何时拖过了南书房的一张座椅,以最懒散张狂的方式枕靠在了座椅上,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托着侧脸,另一只手则搭在一边。
也正是这只手发出的剑气。
“小声一点,我不喜欢噪音。”主要是她不想把被朱棠找了个借口调得远了点的大内四高手又给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