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生得不错。
当然大约在大漠里的那位也会觉得自己天降黑锅的。
给石观音一个发言机会,她也并不想要背负一个为美色所迷惑,强抢无争山庄继承人的罪名。
这跟她在沙漠里过自己的快活日子可就完全相悖了。
她现在也不过才接到无花和南宫灵出事的消息,更接到了曲无容等人落到神水宫中人的手里,还被送上了华山的消息。
而正如戚寻此前对她的判断,石观音对这两个儿子和三个徒弟都算不上有什么感情,她最爱的人还是自己。
几个工具人没了,确实让她生出了几分断了一臂的错觉,但也仅此而已了。
在中原武林的受挫只会坚定了她夺取龟兹王国的那笔秘密财宝的想法。
可她又哪里知道,大家出来混都不简单,龟兹国王这看起来昏聩好骗的样子,实际上连极乐之星是开启龟兹宝藏的钥匙这种话都是假的。
互飙演技成功卧底的石观音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而远在陕西,原随云一想到戚寻这个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想不出来的计划,惨淡的脸色中又闪过了一缕阴沉。
石观音不会蠢到真的前来动手抢人,那么戚寻的目的就只会是制造一个他被人劫走的假象。
既然是假象,他原随云本身的性命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一旦成功让原东园相信,他这个儿子正如当年落入石观音手中的皇甫高一样,落到了石观音的手里,为了防止消息外泄,原随云就可以去死了。
即便知道成王败寇一向是个真理,当真面对自己可能要性命不保的局面,原随云也实在难以保持平静。
何况无争山庄有多少势力积淀,以他这位少庄主的身份又如何会一无所知。
石观音的行事作风,又势必要让对上她的无争山庄势力受损。
而这位试图挑拨起两方对垒的罪魁祸首,现在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重新坐回到了餐桌的边缘,继续这个被打断的晚餐。
大约只有向来敏锐的华真真发觉,她并不是得胜后的自得其乐,而是略有些心事的样子。
“将原随云拿下起码就不必担心还有人会遭逢这样的劫难了,这事应该高兴才对。”等到回到单独的院落中的时候,华真真跟了上来与她说道。
“我不是在想这位原少庄主的所做所为,有多让人觉得一个有此等身家背景、本该有大好前途的人落到这个地步,让人觉得可怜。”
戚寻一点也不可怜原随云这样的人。
行差踏错让人惋惜的情况,也只有是当真天命作祟的情况罢了,可不算原随云这种自己不做人坑害别人的。
“我只是在想,要怎么让原东园相信,确实是石观音掳走的人。”
原东园五十岁才得到的这个老来子,现在年过七十,活到这个年纪的大多不至于被一句话忽悠瘸了。
何况作为无争山庄真正的掌权者,戚寻也不觉得他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最麻烦的是这个人深居简出,在原著中只能算是一个背景板,就更难揣测了。
“薛衣人尚且不敢向着无争山庄踏出一步”这种说法,也不得不让她谨慎行事。
所以她不能只是让原随云莫名其妙失踪,就这么跟原东园说你儿子没了。
等用她打算好好想想这种理由送走了华真真,让她不必担心后,戚寻坐在了桌前,摸出了一张纸盘算起了这出“石观音强抢美男子”大戏的编排。
既然是大戏,主角配角总得一个不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