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连话都不屑跟他说一句——但他之前分明和太宰治经常聊天,还提醒太宰治绷带绑歪了。
a感到深深的被羞辱。
黑泽莲像看垃圾一样看他的目光令他火冒三丈,明明被捆着受刑,姿态高傲得仿佛在俯视蝼蚁。
整间刑讯室里,都回荡着他趋渐绝望的咆哮。
“你跳脚的样子,让我以为自己在欣赏人类返祖的直播现场。”
这是黑泽莲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他愣了三秒钟后,才意识到对方在辱骂他。
他气急败坏地切开少年的血肉肌骨时,对方依旧用那种俯视般的眼神看着他。
“总有一天你会死在你自己手上。”少年对他说。
森鸥外挥手停止了a关于黑泽莲的刑讯。
他凝视着他骨盆上那行带有侮辱性词汇的字,再看看a洋洋得意的嘴脸,突然很想知道黑泽莲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在绝望吗?
看着又不太像。
可失去引以为傲的异能力,被唯一的挚友抛弃,身败名裂,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的责罚,很可能会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终此一生,这样真的不绝望吗?
少年被解开锁链的那一刻,捡起地上的钢刀,在a目瞪口呆和森鸥外复杂的表情里,挥手将骨盆上的那行字用力刮掉了。
钢刀刮在骨头上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声音尖锐又奇妙,像是与每个人的身体器官都产生了共鸣,引起了强烈的不适。
a甚至打了个寒颤。
黑泽莲疼得每根头发丝都在颤抖,却还不忘抬头朝a挑衅道:“凭你这种小角色,是不可能在本大爷身上留下任何印记的。”
“你——”
a气到头顶冒火,却从脚底生出一分软弱。他自欺欺人的想,黑泽莲或许没有感知疼痛的神经,也许他根本不怕疼,然而下一秒,黑泽莲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意志上他坚不可摧,无人能及,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森鸥外叹息,让人将黑泽莲送去急救室。主刀的是他自己,一个弃医从黑的黑手党首领。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想治死黑泽莲,再换个慈悲大度的美名。但他确实是认真缝好了后者身上的每一道伤口。
关于黑泽莲的处置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太宰治表示无辜:“a不捣乱的话,黑泽君现在已经交代金库的下落了。”
a咬牙切齿:“森先生打断了我的刑讯,不然我已经成功了。”
尾崎红叶皱眉:“扔海里算了。”
芥川龙之介也恨得牙痒痒:“请让在下杀死他。”
看着吵闹的下属们,森鸥外扶额:“杀了,港黑的损失就什么也捞不回来。不杀,留着继续刑讯还得花精力救他。怎么看港口黑手党都是一直在亏损。”
众人默然。
a感慨:“话说回来,这小子命真硬,我从来没看过命这么硬的人。”
——这是一句实话。
森鸥外想起自己像a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发出过同样的感慨。
而感慨的对象,刚好是一个人。
一九九七年的夏天,注定要比往常的夏天温柔一些。
坐在实验室里、还是医学院的一名学生,书本上的名字写的还是森林太郎的森鸥外,正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学姐黑泽茗:“因为会有一个温柔的小天使降临人间,是吧,小间?”
还叫间黑男而不是黑杰克的男学生很难得没有泼他冷水,点头赞同:“是啊。”
黑泽茗朝他们笑笑,温柔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她已经怀孕九个月了,很快就是生产的日子了。
“我还没有想好这个孩子的名字。”黑泽茗说。
“需要我帮忙吗?”森鸥外来了兴趣,“已经是二胎了,拜托这次一定要是小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