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
霍涔红了眼,泪水滑过他凌厉的下颚线。
“许听宁,别这么狠心好不好?”
他每次这样喊她的名字,都让她想起那几年青葱又金色的时光,那时候就算被他这样点名,叫到走廊罚站,她也觉得风都是甜的。
她也想再心软一次的,但她这颗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霍涔知道许听宁狠,但没想到这么狠,她在走之前通知了医生,霍涔被按在医院哪也不能去,他后来也累了,昏昏沉沉一直躺着。
其间霍商东和秦美霜都来过,他懒得理,懒得动弹,公司的事也不想管,好在是年根了,放了假,需要他处理的事并不多。
直到年十这天,老太太来了。
霍涔没刮胡子,穿着病号服,往床上一靠:“怎么?都来医院过除夕?”
“少阴阳怪气。”老太太坐到沙发上,看见这孙子,也煽情不起来,开门见山道,“霍涔,我的那些家底,都留给你。”
这算是给霍涔的交代。
霍涔没太大的情绪:“别啊,到时候谁再电我几下,我可消受不起。”
“霍涔!”霍商东出声警告,“怎么跟奶奶说话的!”
老太太手拂了一下,说:“没事,那霍涔你说,我的东西留给谁好?那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总要传下去的。”
“您要自己没主意。”霍涔拿起桌上的橘子,“捐了吧。”
“你这个混账!”老太太扶住额头,血压差点就飙了上去,“我是不是就养不熟你了?怎么什么都跟我对着干?好歹养你了六年,你顺我一次能怎么样……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本来也不待见你,东西我留给听宁吧。”
霍商东一愣,还没说什么,秦美霜先跳脚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传家的东西您给听宁?!听宁可是外人啊,再说她已经跟霍涔……”
“闭嘴!”霍商东拉了她一把。
老太太笑了笑:“想说什么,是不是说听宁已经跟霍涔离婚了?”
一下子都安静了。
霍涔手横在唇边,琢磨几秒:“奶奶,听宁跟您说的?”
“不是她,她嘴巴严,你的事她都不说。从小不就这样吗?”老太太意为深长看了霍涔一眼,说,“我在老家的时候就知道了,你小姑说的,要不她怎么大过年躲出去了呢。”
霍英英大过年的跑到国外学术考察,考察是真,躲出去也是真的。她跟秦美霜赌气,打电话到老太太那里告状,一时嘴快说漏了,连怀孕带离婚,都吐了个干净。
知道是自己不对,可低头认错也不可能,跟霍涔这种明着阴着都敢玩的人杠上,她也落不了多大好处,风口浪尖上,她只好先避避风头。反正年也没什么好过的,见了亲戚不是催婚就是催生。
“也别怪你小姑,我是你奶奶,这么大的事,我不该知道吗?”
霍涔闻了闻手里的橘子:“那您不早说。”
老太太哼了口气,不怒自威:“说破了怕听宁就不愿意跟你回来了,我这不是想卖个老脸,看人家姑娘还愿不愿意跟你。”
霍涔手指顿了一下。
“妈,那您也不能把东西给听宁啊。”霍商东劝道,“这是咱们传家的东西,祖上的规矩,都是传自家人,我那时候你都没舍得给,现在有霍涔呢,您刚也说了愿意给他的。”
“他不是不要?”老太太反问。
“可是听宁已经跟他这样了,我看这几天都没来,感觉也不可能会跟霍涔和好了。”
霍涔狠狠捏了橘子一把,阴沉着脸。
霍商东看不惯他为个女人寻死溺活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继续说:“您要就为这个,霍涔不要,这不是还有……小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