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荼脸色忽然一黯,轻叹道:“其实,我心中早已预料到了昨日的结果,我自幼承袭帝位,母后和国丈辅政掌权,助我坐稳了这北川之主的皇位。权力这东西,犹如罂花之毒,一旦沾染上了,便很难戒掉,而且还会膨胀人的欲望,令人越陷越深,母后的选择,无可厚非。”
他低头看着鸡腿,云淡风轻道:“女子总是要为自己的母家考虑的,母后为了冯家的家族昌盛永固而摄政霸权,也属应当,朕理解的。反正这皇位就在那里,又跑不了,终归不还是我的么,早一日亲政晚一日亲政没什么区别,就像现在,我还能逍遥自在的多玩玩,也挺好。”
商羽笑道:“你倒是看得开。不过,我这皇妃不白当,这次司天监一行,哥们我顺带着将国师说服了,要他去给太后讲,只要你立后,太后便还政于你,怎么样,够义气吧?你可别对着我感恩涕零,咱学做好事,不图回报。”
慕容雪荼差一点惊掉了下巴,难以置信道:“神人啊,清引!这回我真是服了,服的五体投地,崇拜之至啊!你说服了国师,这事儿怎么跟做梦一样,不,比做梦还扯呢!——朕立后……灵徽,朕的皇后!清引,朕的皇后能否追到手,就全看你了!”
商羽一听这话题就头疼,急忙将脸埋进碗里,扒拉着白米饭干笑道:“我尽力,尽力……”
宫中流光难磨,岁月易逝。
这几日蓝清竽一直守在司天监祭台上,继续着他的九天九夜无上法阵,一时无暇照看商羽。慕容雪珂在军营训练新兵,许久没有回过宫中。而慕容雪荼则到处寻觅美食,更加没有时间搭理她了。
商羽闲得无聊,闷在房间里做了几个小布娃娃玩。看着这些栩栩如生的毛绒玩具,她不得不钦佩自己的心灵手巧,干啥啥成,简直就是天才一个。
不过,闷久了,天才也会长毛。商羽决定出去玩一圈,然后回来开始学绣十字绣,便带着琉璃去御花园喂了一会儿鱼,赏了一会儿花。
刚一回宫,南贵妃就冲了进来。
商羽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语气十分不善的问道:“哎哟,南贵妃,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嘻嘻,我再拜托这风把你给送回去!”
南贵妃没有发怒,反而还有一点得意,她寻了正中的主榻坐下,翘起二郎腿来,悠然道:“上一次凰麟鸟没能把你给一口吃了,算你命大。不过,这一回,就不知道你的命还够不够大了……”
商羽皱眉:“你又要作什么妖?”
南贵妃品着茶道:“不急,——宸妃妹妹,好戏还在后面呢,慢慢看!”
“太后娘娘驾到!”一内侍高喊道。
南贵妃和商羽二人齐齐接驾。
太后缓步走来,至商羽身旁时脚步突然一顿,她侧目瞥了商羽须时,再次行至主榻,端坐下,抬手道:“免礼。”
二人称谢,落座。
太后道:“南儿,寻哀家来做什么?”
南贵妃禀道:“回太后娘娘,这宸妃暗置厌胜之术,企图施咒于陛下!”
太后细长的凤眼冷冷扫向商羽,凛然自威道:“此事不可胡说,你可有证据?”
南贵妃道:“是臣妾的婢女珠儿亲眼看到的,不会有假。”她一招手道:“珠儿,你来禀于太后,若有半字虚假,定诛不饶,你且如实道来吧。”
那个名叫珠儿的婢女上前,拜道:“回太后,昨日巳时,奴婢去御膳房给贵妃传白玉羹,路过宸鸾阁,见琉璃鬼鬼祟祟的躲在墙角根埋什么东西。奴婢一时好奇,便在她走后偷偷溜了进去,却看见地下埋的竟然是一个写了陛下名讳的小人偶!事关重大,奴婢不敢有丝毫隐瞒,太后明鉴!”
太后颔首,寒声道:“来人,去挖来这厌胜人偶给哀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