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良点头,抬手虚扶道:“深夜至此,有何事么?”
黑衣人道:“傍晚时,大小姐曾至属下府中,告诉了我此次行动,并命我于当日率领杀手暗伏于皇城附近,以备后用。”
付良点头道:“怎么,有何疑问?”
黑衣人沉默了许时,忽抬头道:“太师终于还是要动手了。”
付良沉声道:“不错。覆灭尧国,重兴南越,是我毕生之志。”
黑衣人激动道:“可是,您答应过我,要放过摄政王的,重兴南越,并不一定要覆灭大尧啊!战事一起,则罹火横生,吃苦的是天下百姓,哀哀黎民,苍生何罪!”
付良放下手中的书卷,冷哼道:“你要劝我放弃?”
黑衣人怆然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这些道理,都是先生教与我的,而今,先生却要掀起一场倾巢大战,置万民苍生于不顾,为什么会这样?您告诉学生,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
付良有些燥怒,皱眉道:“你后悔追随于我了?”
黑衣人摇头,闭目叹道:“不是后悔,而是,我一时不敢相信,您到底还是不是我心中那位敦儒厚德的老师……”
付良漠然道:“我一直都是我,你是我的学生,是我辛辛苦苦栽培至今的亲信。我的事,从不瞒你,你现在想要退出,却也晚了。”
他转头看向黑衣人,眸子中散出的光犹如崖巅鹰鹫的神光,浑浊而冷厉,叫人如芒刺背,顿生寒意。
许久。
付良低声道:“你曾多次刺杀当朝皇帝蓝晰若,他们,是容不下你的。”
黑衣人轻轻一笑,说道:“太师不必威胁于我,您知道的,学生天生的一副硬骨头,从来的不惧任何人的要挟。您是我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敬您,爱您,永远也不会背叛您的。”
说罢,拱手一拜,转身走出。
付良一拍桌子,喝道:“你……”
摄政王府,明薇苑。
太阳暖暖的洒在空气中,使这‘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的清冷深秋立时增加了几分人间气息。
商羽坐在残荷秋塘池畔,摆着一张桌子,正在陶冶情操,画画自娱。
她在穿越之前报美术班学过一些素描,可是不大会画水墨画,一支狼毫笔拿在手中,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不过,好在兴趣至上,她画得很是认真专注。
“哈!王妃婶婶!”
商羽手指一抖,啪——一点浓墨落下,恰巧滴在了宣纸上水灵灵的荷花间。
她扭头,无奈道:“小知己,这是我三天以来画得最成功的一张画了,就这样被你的一声大喊给毁了……”
蓝诺嘻嘻笑道:“我不是故意的,王妃婶婶莫生气。”
商羽扬手高举道:“你毁的不止是一张画,而是,一代绘画大师,一个时代的艺术导师!”
蓝诺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来,举在商羽面前,献宝道:“我这儿有个好东西,送给婶婶,就当诺儿的赔罪礼了!”
商羽笑道:“什么东西呀,还这么神神秘秘的,我看看……”她低眼一看,骇然叫道:“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