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生出一直，害怕面对的感觉。
当初正是因为清理流民一事暴露，先皇才有了非常合理的理由率兵推翻前朝。
百姓才会支持新王登基。
但实际上，他们拥立的新王，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想想就觉得寒毛耸立。
这可比用沉梓敛财恶劣多了。
温鹤禹没有咄咄逼人，而是请还僵立在门口的王大人重新入座。
看来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本来只是基于各种线索，有了一个朦胧的猜测。
但在听到皇祖父用沉梓敛财和赫尔钦精通医术后，就基本能将细节也确认下来了。
还有王大人的反应，也有一些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耐人寻味。
“提起前朝的混乱，还有百姓的疾苦，其实您也很痛苦，本王看得出来。但处理流民这么残忍的事，您刚才说到此处，情绪和用词都尤为克制。但越是费心掩藏，才越容易让人觉得奇怪。”
温鹤禹心平气和地解释着，紧接着又提到了另一个人：“想必无了大师拿出的那个治疗痨毒的方子，也和让百姓染上痨毒的方子一样，都是出自赫尔钦之手吧？”
王大人沉默不语，他便继续说。
“而且了无大师的身份本就是得道高僧，由他出面，他再认定皇祖父天命所归，百姓自然更加信服。甚至他在皇祖父坐稳皇位后，依旧能因为当年拯救百姓积累下的好口碑，为皇祖父排忧解难。”
“唉……”
王大人终于出声。
他垂
下头，为了掩藏情绪而端起的茶杯也被放回原处。
瓷器磕碰木制桌面的钝响，让他更加清醒。
拿着一杯早就凉透的茶，也真是自欺欺人。
“王爷说得都没错。当时前朝废帝虽然昏庸，但他立的太子却是个颇有才干的人。如果等到太子继位，先皇再想反，遭到的阻力一定会非常大。而且先皇的父亲刚刚去世，其麾下的将士暂且还能听从先皇的号令，时间久了，也就不好说了。”
温鹤禹想了想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将为数不多的几个疑问挑了出来：“流民入城也是先皇设计好的？”
“那倒不是，”王大人摇摇头：“但是他在流民还离城门有一段距离时，就已经预见了这一点。本来那个痨毒的邪方，是赫尔钦提前准备好，要在大战前下在前朝军队中的，没想到先皇却用在了他自认为更合适的地方。”
“这次受到伤害的也是百姓，赫尔钦就不反对了？还是他事先又不知情？”
温鹤禹的语气不善。
这个赫尔钦给他的感觉非常奇怪。
归根究底，恶事没少做，但又总是以被隐瞒、被欺骗的样子出现。
着实是让人不痛快。
不过这回王大人倒没有把他摘出来。
“其实那个时候，赫尔钦比先皇还想推翻前朝，也更加不择手段。不过好像就是从南疆回来后，他才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赫尔钦不说发生了什么，但王大人他们几个还开玩笑地猜
测了一下原因。
“当时唐大人还说，是赫尔钦大仇终于得报，释然了。袁大人说是他偷偷去祭拜过母亲，母亲给她托了梦，他准备一心向善了。”
玩笑终究是玩笑，温鹤禹没当真，但他也看出，王大人同样没当真。
“那您呢？”温鹤禹目光灼灼：“您觉得他是因为什么？”